天雷滾滾,顧寧逸隻覺得被雷得夠嗆。
厚顏無恥,她很想說一聲厚顏無恥,可最後卻被氣笑了。
虧他也能說得出來!
男子漢大丈夫,說要哭給她看?
得嘞,他老人家敢哭她不敢看呢。
“行了,”顧寧逸搖搖頭:“你就是吃死我了。”
席錦墨頗為得意:“你有本事就別管我啊。”
顧寧逸無情嗬嗬:“我怕等一下某人有哭給我看。”
席錦墨不以為恥反以為傲:“你不就是吃這一套嗎。”
顧寧逸踉蹌兩步險些摔倒。
席錦墨伸手扶她:“孩兒他娘,就算是我說中了你也不用給我行重禮的。”
顧寧逸:“……”你可真的是個小機靈鬼。
但之前的一點兒小不滿也隨著他這一聲孩兒他娘給煙消雲散了去。
席錦墨手裏還拿著剛剛畫好的畫,原本想要丟掉的他還是不忍心看顧寧逸失望,默默卷了起來夾進了衣袖裏。
顧寧逸:“……”求助,男朋友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舉動應該怎麼破。
好努力好努力憋著一股勁才沒有讓自己笑出聲音來,顧寧逸用手輕輕往他肩上推了一把:“是不是傻。”
席錦墨瞥了她一眼:“你才傻。”說著竟然自顧自往前走去。
看起來就像是不等顧寧逸了一樣。
顧寧逸連忙追上去踩他後腳跟。
為了方便在沙灘上行走,席錦墨穿的是拖鞋,也正是因為拖鞋的原因,顧寧逸這一踩,直接就給他踩了進去。
——是的,是進去而不是出來。
這一腳直接就把拖鞋給踩到了腳掌中去,前麵一大截塑料帶著泥沙孤零零在空氣中散發著鬱悶氣息。
別扭更狼狽,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竟然有些滑稽。
席錦墨:“顧寧逸!”
顧寧逸知道自己惹了事卻毫無悔改之心,哈哈笑得起勁,花枝亂顫也不為過。
席錦墨哪裏丟過這種麵子,一瞬間臉都黑了起來。
可偏生某個小妮子見他黑臉還不知死活,一隻手停在他肩膀上,笑得一抖一抖的。
席錦墨:真想讓她知道一下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絕交,必須絕交一分鍾。
真當他不要麵子的啊!
席錦墨鬱悶得可以。
看著顧寧逸的小眼神中都帶了幾分不樂意。
顧寧逸伸手拍拍他的臉蛋:“狗子你叫我有什麼事情。”
席錦墨幾乎是脫口而出反駁:“你才是狗子。”
顧寧逸:“胖狗!”
席錦墨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沙灘上的泥沙差點被他踩得飛起來了。
顧寧逸:“不就是叫下你而已嗎,用得著那麼激動?”
惱羞成怒的席錦墨從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往顧寧逸裙子上一丟:“是啊,我可激動了,激動得不得了。”
顧寧逸:“反了是不是,你扔誰呢!”
話音剛落,又是一團帶水的泥沙糊在了她的裙子上!
顧寧逸也忍不住了,涼鞋率先甩了出來:“王八蛋,你給我站住。”說著也蹲下身去抓泥巴。
懷孕日子淺,所以行動方麵還是挺自然的,顧寧逸抓了泥巴丟得飛快。
兩個人你來我往,丟泥沙丟得不亦樂乎,水花亂濺,待到顧寧逸想到脆弱畫紙的時候儼然已經晚了。
畫麵上的兩個人依舊精致,可以說的上是惟妙惟肖,畫出來了兩人精髓所在,可下半身附近一大片區域都有些泛黃了。
看起來就像是某種不明物質似的。
那是海水染上紙張之後的顏色,看起來的確是有幾分不堪。
顧寧逸:“!!!”少年你給我站住,看看好意思說是誤會還是不小心嗎!
席錦墨的確是怔住了,雖然說一開始他看畫師不順眼,但對於他跟顧寧逸的畫像還是負責的,不然也不至於團吧團吧藏起來。
可眼下這個樣子,怎麼說都像是借口,怎麼說都像是給自己脫罪了。毫無可信度!
毫無邏輯,毫無意義。
心頭一窒息,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席錦墨麵無表情,脖子僵硬動了下:“是真的不小心,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