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他和她都已不是十幾歲衝動的少年了,知道如何才是保護自己和愛人的最好的方法。明白了舍得,不舍如何得呢?即使因為這個消息而暗淡,二人眼中卻沒有要去抵抗的欲望。他們這個激情的解決方法,恰恰是理智。

一陣寒冷的靜默,回蕩在他們兩人中。又是一聲嬰孩的哭聲打破了這讓人難以忍受的沉默。

產婆興奮地抱過換過衣服的嬰兒進入暖閣:“夫人,大人,看下你們的千金吧!”男人連忙從產婆手裏,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臉上露出為人父的自豪和欣慰。到底是父女情深,孩子一到男人手中就不再啼哭了。

女人掙紮的要起身:“孩子,我要看看孩子!”她的呼喚帶著壓抑著的不舍的哭聲:“我要看看我的女兒!”

男人連忙抱過,輕輕地放在她的懷裏,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這樣又可以看到孩子又可以看到她,他聽似平穩的聲調中帶不穩的激動:“你看,我們的孩子!多漂亮啊!”

“是啊是啊!”產婆在旁邊討著喜,以往她都要說些不由己的謊話,可這回,她卻是老老實實的大實話:“這樣俊秀的女娃,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女人和男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男人對產婆揮揮手:“你下去拿賞吧!”在產婆出去後,他壓低嗓門,在她耳邊笑到:“她說下去,我們女兒說不定有八隻手了!”

她給男人逗樂了。兩人笑著笑著,都沉默下來,看著熟睡的女兒,享受著這片刻幸福的寧靜。

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兒,看著看著,一絲複雜的光從美麗的眸中閃過:“大人,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她的名字!”

她一遍遍眨著眼睛企圖忍住要掉下的眼淚:“這對她是最安全的!”可是,還是有一滴掉了在孩子的小手上:“無論,她叫什麼,我都會為她祝福的!”她用絕望的眼睛看著男人:“你一定要告訴她,我很愛她!我真得很愛她!”

“我會的!我會的!我一定會的!”他抱緊她,企圖用擁抱來溫暖她快要冷凍起來的心。女人突然抓住男人的臂彎:“不要帶她來找我!千萬……千萬……”說到這裏,她不由哽咽起來:“不要帶她來找我!我可以不見她的!隻要她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她在男人的懷裏痛哭起來,不知道哭了多久。男人隻是緊抱住她,他知道,除了這個他沒有可以做的事了!女嬰饑餓的哭聲打斷了母親的啼哭,她趕緊抹幹眼淚,坐正給孩子喂奶。

男人撫摸著她的背:“你休息一下吧!”

她還是搖了搖頭,專心給看著孩子,給她喂奶:“我沒多少時間了!我要好好看看女兒”說著,她抬起頭,溫柔的眼眸望進男人深情的眼睛裏。

他輕輕摟住她,好像保護著最珍貴的東西似的:“我知道了!我會一直陪著你!”吻了吻女人,暗淡但輕輕地加了一句:“在這三天!”

女人好像沒聽見一樣,一邊喂奶,一邊輕輕拍打著孩子,嘴裏哼著歌。隻是,孩子的小臉上出現了幾滴苦澀的眼淚。

康熙十四年,二月,在紫禁城的南華門,

新的一批宮女將在這裏進入宮中。不同於將從西華門進入,可能成為貴人的秀女們,她們是注定進來受罪的。

站在門口的太監和嬤嬤們每年都有兩次這樣的機會將平日在主子身上受的氣發泄在新宮女身上。而負責檢查的太監和嬤嬤們都是平日就受人排擠的。要不然,誰會在這大冷的天,來這裏受這撈不到好處的苦差事?他們主要差事就是像檢查畜牲一樣,看下宮女有沒殘疾、跳蚤或如此類的髒病,身體是否健康。

這些宮女都是下級旗人每年被抽簽選中的人家裏的女兒。選上過一次,以後就不用再用去抽簽了。她們都滿懷不安,仔細聽著太監們用尖尖的嗓門呼喚自己的名字,等待著自己的命運。但也有些是特別的……

“鑲藍旗,烏雅&8226;玉龍!領牌!”又是一聲尖尖的嗓門。卻沒人響應,又是一聲尖尖的嗓門,隻是多了不耐:“鑲藍旗,烏雅&8226;玉龍!領牌!”

好大的雪,即使是多麼偉大的皇宮,都逃不過這可以輕易抓入手的大雪。她出神地想著,伸手要去摸的時候,突然被一隻皺巴巴的老手抓住。

“在叫你!”老人對她的目光中有一絲的懇求和威脅。她麵無表情崇了崇肩膀,將手收回到袖中,走上前去.帶著禮貌的微笑,對著登記的太監道了一個萬福:“小女烏雅&8226;玉龍見過公公!”

老太監聽聲音乖巧甜美,不由氣消了三分。抬頭看了下,不由定住了。不是因為她如同天仙一般的容貌,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