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柔心中暗道,壞了,這下逃不掉了,除非是飛了,便對黃氏作了個揖,笑著說,“大娘好,女兒是去山上的彌陀寺為您祈福去了。”
“祈福?”
黃氏心內冷笑,這個小丫頭一向刁鑽,鬼話連篇,今日不戳戳她的銳氣,越發的上天了,便冷笑著說道:“你為我祈福啊?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去佛寺的嗎?又是找借口溜出去玩的吧。哼,人小,謊話倒挺多。一個姑娘家,成日裏在外頭瘋跑,成何體統!再過人兩三年就得說婆家了,從現在開始給我收收性子,否則,哪家會要你?”
又回過頭去衝身後的人說,“林媽,玉兒,將她捆起來,拿家法來。今天是二十下。”
黃氏的丫環玉兒與陪嫁林媽得令,行動得到是快,兩人將宋柔柔拖到後院裏的一棵棗樹邊,將她的雙手反捆起來。
玉兒撩起她的裙子,露出粉嫩的小腿,林媽捏著一根藤條,隻聽“啪”的一聲,宋柔柔的小腿上立刻出現一條紅痕。
宋柔柔的生母夏姨娘心中也跟著痛了一下,她撲通一下脆在黃氏的麵前。
她知道黃氏每每拿女兒開刀,無非是在人前提醒自己,這個家的當家主母是姓黃,是有權教訓任何一房的子女的。
夏氏怕宋柔柔在家裏受委屈,在正室黃氏麵前一向卑躬屈膝。
她拉著黃氏的袖子,哀求道,“夫人放過柔柔吧,她還小呢,才剛九歲啊,還不懂事,這樣打她,她哪吃得消啊。”
“不打重點,她下次還會再犯。不許停下!給我狠狠的打。”黃氏不允。
“她這個月跑出去三回了,還去河裏遊過水。”黃氏所生的兒子——比宋柔柔隻小一歲的宋福祥冷笑著說。
“什麼?還去過河裏遊水?哼!真是越發上天了,都說子女是親娘生,嫡母教。她倒好,哪有一個女孩兒該有的樣子?這樣要是在街坊間傳出去,人們不說是你生的就這麼個得性,隻會說我不會管教。那時,我的臉還往哪兒擱?”
黃氏說完手裏的薄扇扇個不停。“菊香!你胳膊斷了?用力扇!”太陽已落山,暑氣漸散,天氣其實也沒有那樣熱,但黃氏體豐,稍一行動便覺胸悶難熬,熱氣罩身。
夏姨娘無奈,轉過身看了看廚子張嬸。
那張嬸平日裏因不善言語,常受眾家仆們的排擠,隻有夏姨娘對她頗為關照,兩人惺惺相惜。張嬸嘴笨可人不糊塗,她明白夏姨娘的意思,偷偷地從人群裏溜出去,一路小跑去了前院。
前院裏,宋韞正在那裏坐診。
這邊,宋柔柔已挨了第五下,她心中數著,到第七下時,隻要一閉眼,再憋氣,就解脫了。
宋韞慌慌張張地跑來了,“快別打了,打壞了了就不好,她可是我們家將來的貴人。”
原來,宋柔柔出生那日,有個老和尚來討齋飯,他對給他飯食的齊管家說,“你們家今日來了位女貴人吧?將來可是要大富大貴的。”
齊貴納悶,說,“不曾有女人來家裏呀?家裏行走的都是多年的丫環婆子。”
和尚笑笑不語,飄然而去。
齊貴不解,將這話說與宋韞並眾人聽,大家均不解,隻有保和堂裏一位分撿藥材的老頭金秋明說,“那新來的女子不正是剛出生的小姐嗎?”
眾人當時半信半疑。
黃氏卻不以為然,常說“那不過是個巧合罷了,產婆出門時,說不定給那和尚撞見,這一打聽,再套出些話來騙錢的。”
宋韞每每在她麵前提及貴人一事,她仍半信半疑。
可是在宋柔柔生下的那一年,縣衙送來牌匾“再世華佗”,並且她嫁到宋家十年未育,夏氏一生產她竟也懷孕了,黃氏便就有幾分信了。
但她畢竟是正房,所謂的貴人那還隻是將來的事,現在絕不能讓她母女以此為由爬到自己的頭上。
宋韞卻是極喜歡宋柔柔,他四十才得一女,雖黃氏百般叼難著她,他卻總會想些辦法來解圍。這日聽聞黃氏又打宋柔柔了,忙放下手裏的事跑到後院來。
“夫人,你看你,一生氣就會胸悶,何苦勞累自己,再說了她一個小丫頭貪玩也是有的,她將來還是貴人呢!打壞了可怎麼辦?”宋韞陪笑著說。
“打幾下就怎麼啦?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那個還有——”她正打算說一大篇理由,卻聽張嬸叫道,“不好了,小姐暈過去了。”林媽停了手中的鞭子,玉兒也驚呼,“小姐沒氣了!”
夏姨娘大哭起來。
------題外話------
主角登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