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幸福就是將錯就錯(4)(2 / 3)

是的,她愛時年。這輩子,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好好培養兒子,然後,與時年手牽手,一起把兩個人共同的日子慢慢數老。隻是,現在時年還愛她嗎?如果愛,又怎麼舍得她紅顏空老呢?她的皺紋不是一下子長出來的,她的眼神,亦非一天滄桑的,然而,他注意了嗎?他在乎了嗎?更讓素錦不能忍受的是,近來,他不僅回家越來越晚,而且,一張嘴除了吃飯,連話都懶得說了。以前,一進門,他就會搶著跟她談論單位的趣事,那叫一個滔滔不絕。現在呢,吃過飯,一頭鑽進書房,直到很晚才回臥室睡覺。素錦心尖一涼,莫不是,他的情感泛起新的波瀾了?眼前飄過時年漠然的神情,她心一橫,上了陳砂的捷達。陳砂插入鑰匙,點著火,換擋時,故意碰了下素錦的手。素錦閉著眼,佯裝不覺。“我們先泡溫泉,再上全聚德吃烤鴨,然後,找個地方好好樂一樂……”陳砂一邊開車,一邊試探她。素錦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她想,今天豁出去了!反正兒子剛才打過電話,因為補課時間晚,隻好跟同學湊合一下,在宿舍睡了。素錦關掉手機,心裏恨恨地想:讓你也著急一下。這樣,你就知道重視我了。

從“全聚德”出來,素錦跟在陳砂身後,走進他剛剛定下的賓館。上電梯時,她感到有些暈眩,瞅著他遞過來的熱熱目光,一顆心,竟怦怦亂跳起來,似安了一麵小鼓。到了房間門口,她突然很想知道有沒有時年的未接來電。於是,她對陳砂說:“你先進去,我打個電話,隨後就來。”陳砂拍拍她的臉,曖昧地說:“快點,我都等不及了。”她點著頭,走到拐角處,迫不及待地按了開機鍵。令她失望的是,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弟弟打來的。唯一的一條短信,也是弟弟發來的。看來,時年真的不在乎她了。然而,當她打開弟弟的短信時,頃刻驚呆了。姐,媽突發心梗,正在市醫院搶救,看到短信速來。母親怎麼會病了呢?一直以來,她像一塊硬石頭,頭疼腦熱都極少有的。素錦一邊飛奔,一邊給時年打電話。鍵按了一半,想想,還是算了。他連她這個妻子都不在乎了,還會關心丈母娘嗎?出了賓館,素錦匆匆攔了輛出租車:“師傅,快點,去市醫院。”

司機一轉頭,笑嗬嗬地說:“嫂子,誰病了,急成這樣?”竟是時年的同事張群。素錦苦笑著,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然而,更讓她驚訝的是,張群竟然告訴她,他和時年兩個月前就下崗了。

所有的疑慮,頃刻迎刃而解。原來,真正被忽視的,不是她,而是時年。素錦喉嚨一哽,眼裏突然飛上淚。她拿出手機,想給他打電話。轉念一想,找工作已經夠他煩的了,母親住院的事,還是先別告訴他。

未料,當她趕到醫院,時年早在病房忙半天了。弟弟說:“姐,媽給你打不通電話,是姐夫從六樓把媽背到救護車上的。”素錦望著已經脫離危險的母親,含淚的眼,頃刻汪滿了花紅柳綠。母親睡著後,她低聲問時年:“下崗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他幫母親掖了掖被子,答:“怕你擔心唄。不過,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因為,今天我又找到新工作了。”她的心,一下子就鳥語花香了。原來,他竟是如此在乎她,如此心疼她。福是什麼?知道什麼是福,就是福!她終於明白,幸福不是風花雪月、卿卿我我,更不是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幸福是知恩,是惜福,是承擔,是隱忍,是包容,是寬闊。

這時,手機響了,是陳砂。素錦摁了關機鍵,長長地舒了口氣,雲淡風輕地笑了。她很慶幸,自己在出軌的路上,沒有走太遠。偷情不是她的目標,她的目標,是兒子,是時年,是一樹花開的三口之家。好在,偷情未遂,她又完整地回來了。

我願意放棄

遇到淩寒時,琴音正拖著黑色時尚波點行李箱,站在候車室一麵哈哈鏡前,神情漠然地整理被風吹亂的長發。人流如織。看到鏡中滑稽扭曲的形體,路過的旅客一個個依次笑彎了腰。

琴音的臉被拉得很寬闊,脖子卻細得像長頸鹿。隻是,本該忍俊不禁的她,不僅眼睛、眉毛和嘴依然固執地保持原位,相反,卻淌出了一臉不合時宜的淚水。

淩寒就是這時候出現的。中等身材,皮膚潔淨,隻挎了筆記本電腦包,滿身悠閑。他耐心地站在琴音身旁,一張接一張遞著心心相印麵巾紙,宛如與她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