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雪還沒化盡,山上的路也不好走,所以特地送給彭參軍帶回去,無聊時也好小酌幾杯。”
“哈哈,還是陳姑娘想的周到,這冰天雪地的還真是不想出來,要不是惦記著你這裏的好酒好菜,今兒個我也不一個人下山了,這要是以後要是能在營房吃到店裏的菜,那可就太舒坦了。”
寶珠不由得心下一動,送走了彭達,自己回到隔間寫了封信,讓柳大帶著去山上的軍營找霍正東。
傍晚時分阿昭帶過來霍正東的回信,簡簡單單隻三個字,“好,即行。”
寶珠腹誹了幾句,忙去安排,將定好的菜單抄寫幾份給阿昭帶走,又吩咐芽兒和柳二去隔壁磁窯訂購了幾百件粗磁青釉瓶。
沒幾天,外麵就有士兵上門,點了幾樣小菜和二斤酒,遞上銀子便站在門外的廊下等候。操練期間不允許士兵隨意離營,即使將領身邊的親兵,也要拿了腰牌才能下山。
外賣的菜單都是下酒的鹵味涼菜,現成的打包也不費功夫,等到酒菜都備齊裝進食盒,柳二拿出兩個鹹蛋遞過來,“小兄弟,這個是咱們店裏額外送的,你留著自己吃,也不白跑這一趟”
小兵笑逐顏開躬身道謝,拎著食盒一路小跑下了石徑。
過完元宵節,外麵的積雪漸漸融化,來店裏吃飯的人也多了起來,但外賣的生意依舊紅火,那些士兵開始隻替自家大人點菜,慢慢的也幫著同袍捎帶些酒水回去解饞,隻是礙於價格要的少罷了。
寶珠看到,忙在村中收購了一批高粱連夜開始釀酒,高粱米廉價,蒸餾提純出酒率又高,所以價錢訂的格外實惠,幾十文一斤都分裝好,上百斤酒很快就銷售一空。
寶珠又托了劉老二去鎮上買高粱,柳大柳二日夜不停的蒸米釀酒,常師傅和牛嫂也按照寶珠給的菜單做些實惠的下酒小菜。
“掌櫃的,你嚐嚐這回對味兒了不?”
常氏端了一盤子豆腐幹過來,寶珠夾起一片嚐過,點頭稱讚,“不錯,常師傅,就是這個味兒,鹵子留好了,下一鍋加點鹽繼續煮,別怕多,每天照著十斤八斤的做,這個泡的時間越長越入味兒。”
牛嫂旁邊搭腔道:“掌櫃的,這每天都用這麼多豆腐,不如……讓我家男人給送咋樣?他家祖上就是做豆腐的,手藝絕對信得過。”
牛嫂說完忐忑的看著寶珠。
寶珠笑道:“牛嫂,牛大哥的手藝我絕對放心,隻是眼下這豆腐幹才剛開始賣,十斤八斤的,大老遠送過來也見不著什麼錢不是?不如再等等,將來這生意做大了,自然是緊著自家人的用。”
牛嫂滿心歡喜的答應。
普通士兵雖然不能外出,但是各營房的小卒長都會輪流沐休,自從得知山下飯莊也有便宜酒菜買,便也陸續有人光顧,不僅自己買,每回都還要捎帶一些回去。
現在飯莊又恢複了年前的熱鬧,每天三五桌的客人不斷,那些等著打包帶回軍營的小卒長候在廊下,見到有官職的將領進來就要行禮,實在是不便。
寶珠尋了村裏的泥瓦匠,在後院開了個窗口,外麵砌了石階,裏麵擺了桌子,上麵一溜擺開熱氣騰騰的大鍋,有茶雞蛋鹹鴨蛋鹵豆幹,院子裏搭了涼棚,堆的全是釀好的高粱酒。
捎帶的東西多了便不好拿,寶珠又買了粗麻布,分給張氏和芽兒娘在家縫製手拎袋,酒瓶子也按照幾個一組,捆綁紮成一束,不管是要幾斤豆幹還是十幾個鹹蛋,包好了一股腦的都塞到袋子裏,再加上幾瓶燒酒,拎著就走,一點都不費事。
別看這小窗口都是幾十文的小買賣,可是架不住常來常往,倒也能淨賺幾兩銀子。芽兒和牛嫂輪換看著,寶珠就盯著前麵飯莊結賬收錢,一天下來,幾個人都累得夠嗆。等出來正月,寶珠報完稅,給店裏的幾個人都漲了工錢。
霍正東年後還是頭一回過來,看著前門後門一派忙碌的景象不禁笑道:“你呀,真是掉到錢眼裏去了,怎麼什麼錢都賺,就不嫌累?”
寶珠揉著肩膀坐下歎氣:“誰說我不累啊,這肩膀酸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那還這麼拚命?開著前麵的店就是了,幾個小錢何至於弄得如此賣力?”
“你說的輕巧,等大軍操練完撤走,我還不知道去哪兒賺錢呢,放著河水不洗船,到時候有的後悔。”
霍正東笑笑,倒了一杯茶遞給寶珠,“女兒家,最終還是嫁人尋個好歸宿,衣食有依靠也不用自己這般辛苦了。”
“誰說的?你看看常師傅和牛嫂,嫁人了還不是一樣的要賺錢補貼家用?”
“那是她們所嫁非人。”
寶珠不服道:“照你這麼說,那要什麼樣的男人才夠資格托付終身呢?”
“我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