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佩澤原本還有幾分歡喜,見到這樣的兒子,就覺得晦氣,覺得活不過幾天,本想置之不理,在對上安瀾那張冷冷清清的小臉時,不知怎麼有些難言的情緒,鬼使神差的給看著就活不成的新生雙生子丟了安康安佑這樣的名兒。並且吩咐,死了就扔遠點,不用告訴他。反正他納的美妾已經懷孕,他不會缺兒子。
好在鳳明珠身邊還有幾個厲害能幹的嬤嬤,那本是鳳父為她準備的陪嫁——以防萬一,實在招不到合意的女婿就讓女兒出嫁,不識庶務的女兒到了夫家不至於讓人欺負了去,現在的作用也不過能讓安佩澤忌憚幾分。鳳明珠苦苦的撐著,整日的詛咒,就想看到安佩澤被人踩下去的一天,可她心裏很清楚,希望渺茫。安佩澤還要科考,還要做官,還想平步青雲,名聲極其重要,不會傳出殺妻名聲,可一旦身邊的嬤嬤被他料理了,她大概也就到頭了。
再看安瀾,作為她曾經“最幸福”的見證,原有多喜愛,現在就有多恨,而且不管她怎麼努力,安瀾都不怎麼親近她,對著誰都冷冷清清的一張小臉,加之聰穎早慧,襯得旁人都像一群傻子,讓鳳明珠否認自己過去的優秀?她已經生不如死,還往自己傷口上撒鹽?從此,安瀾沒少被她虐待,傅老先生的出現,找上安佩澤才將她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
安康跟安佑,從生下來,鳳明珠就沒看過一眼。爹不疼娘不愛,出生時,安瀾虛歲也不過才六歲,安瀾跟誰都不親近,知道什麼是血緣,什麼是弟弟,但是不會體會到那深刻的含義,然,知道他們下一刻就可能死去,小小的眉蹙了一下,“好生照顧,他們死了,你們全部殉葬。”
沒有故作大人模樣,就稚童的一句話,可是在場的下人都聽在了耳中,不敢拿命去賭這話的真實性。主母廢了,老爺也不看在眼裏,但是老爺未必會允許下人漠視他的孩子。或許,安瀾的威名,那時候就有了那麼一點點。
對外,安佩澤明麵上仁慈大度,暗地裏心狠手辣的開始處理鳳家的各處生意,對鳳父死忠的,也不耐煩去收用,前一刻對他們還是安撫又打賞又承諾,後一刻就因為各種原因不知所蹤,而這些人幾乎沒一個有好下場,皆是禍及全家。
前後不出一年時間,鳳家裏裏外外皆在安佩澤掌控中。
然而,在生意上,安佩澤還是少了點天賦,他再如何心機手段深沉,還是有不少各處的管事想盡辦法糊弄他,頭兩年還好,被他提上來的大管事見識過他的血腥手段,不敢放肆,後來漸漸的知道他“外強中幹”,開始中飽私囊,加之安佩澤自認為文人風骨,做生意隻會讓他染上銅臭,根本不上心,鳳家的收入開始減少,越來越少,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虧空。然而,鳳家龐大的家財讓安佩澤無動於衷,鳳家就算不做生意,現存的銀錢也夠他揮霍幾輩子。
而對原本的安氏一族,安佩澤對其的恨意,比之鳳家等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縱使他自小聰明,然而當時事發突然加之尚且年幼,生生嘔出血也沒能改變被算計除族的命運,發下血誓,定要安氏一族的人不得好死。
安佩澤自是不會親自動手,一係列的安排籌謀,安氏一族雖是上千人的家族,卻也隻是平頭百姓,曆史上或許出過大官,此時三代以內都沒個人才,也因此才會將安佩澤的父親看得那麼重,真正遇到大事,根本無能為力,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不是發生事故缺胳膊少腿喪命,就是惹上官司下大牢,進了大牢就沒一個活著出來。
當然,類似族長的關鍵人物,安佩澤自然不會讓他們死得那麼便宜,受盡淩辱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