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一個老僑胞心中的歌(3 / 3)

東方珠信中談到了另一件喜事,在省城的一次上山下鄉先進分子代表大會上,她講了苦難的家史,結果黨千方百計幫她找到了在祖國的哥哥東方濤。原來全家遭難後,哥哥被鄰村的老長工收養了起來。十五歲那年,他參加了八路軍,現在是人民解放軍的一位副師長了。

聽到這一切,老東方再也不能等待了,他要回國,去看一看經過兩次偉大變革的祖國,看一看文化大革命以後更加繁榮富強的祖國。

借足了路費,做完最後一小時的苦工,帶著那包土,跨過羅湖橋,撲進祖國的懷抱,鬢發斑白的東方泰,熱淚象斷線的珍珠,他哽咽著喊了一聲:“母親啊!遊子回來了!”

車窗象一架巨大的攝影機,給東方泰攝錄了多少嶄新真實的紀錄片;多少如林的煙囪,多少如虹的長橋,多少紅瓦粉牆的新村,多少車水馬龍的大道,神州巨變,江山多嬌,昔日的悲愁哀怨沒有了,荒蕪淒涼沒有了,見到的比聽到的更生動、更美好。

然而給人感觸最深的是笑,在車廂、在大街、在一切能見到同胞的地方,東方泰都看見人人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歡笑。這種不可抑製的對新生活愛的歡笑,使他想起了另一個世界,那裏笑隻是屬於富人闊佬。窮人隻有憂愁、隻有眼淚。

好啊,祖國好!

兒子、女兒在村頭迎接他。東方濤邁著穩健的軍人步伐,接過了父親手上的巴拿馬遮陽帽盔和手杖,女兒東方珠撲進了老人的懷抱。蒂莉羞澀地叫一聲:“伯伯!”“姑姑!”東方泰象喝了一杯甜醇馨香的酒,滿臉泛著喜悅的紅光,白發在微風中飄拂。

他拉著兒女的手,看見兒女健壯的體魄,強健的氣質,他的心胸變得分外高闊,就象看到了無限的力量和希望。

東方泰閑不住、看不夠,他去十五裏外那個往昔趕集常去的小鎮,那個低級、灰色的小鎮,慘痛地留在東方泰的記憶裏。沒料想他竟走進了一座具有相當規模的工業小城。人們告訴他,這是公社所在地,原先的公社女書記,帶領大家自力更生辦起了化肥、絲織、農具、農機、棉花加工等十多個工廠。當年小鎮上的鴉片館如今是農機修配廠的營業室;當年要飯的叫花子,如今是當家做主的工人。他們用自己的智慧和雙手,自力更生,造出了一台台手扶拖拉機。他感慨地想到帝國主義用鴉片麻醉中國人民,如今在毛主席和共產黨的領導下,用真理教育人民,創出了大業。

從小鎮出來,他和蒂莉搭乘一輛大車往回走,趕車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詢問領導小鎮巨變的女書記的姓名,趕車人告訴他叫東方珠。他驚愕得張開了嘴巴,然而更令人吃驚的還是在村口,女兒熱情地迎住趕車人,向他介紹說:“這是縣委書記老趙。”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苦工的女兒,挑重擔,創大業,一縣的縣太爺趕馬車,東方泰思了又思,想了又想,最後悟出一個道理來,這是文化大革命的新鮮事物!

他看到了山變水變,更看到了人變。

縣委書記告訴他,祖祖輩輩沒想過水能往高處流,是東方珠帶領全社貧下中農和知識青年,響應毛主席農學大寨的號召,苦戰了三冬春,修起三座大水庫,百裏水渠,低田實現了自流灌溉,高田就用大馬力高揚程水泵提水澆灌。山村年年大豐收,徹底改變了貧窮落後的麵貌。

東方泰明白了,女兒的腳步是平凡的,然而因為毛主席指引的路無比正確、偉大,使得珠也高大起來。毛主席領導的文化大革命,鍛煉了苦工的女兒,鍛煉了象珠這樣的一代青年人。他從心裏覺得文化大革命,象燦爛的春天,絢麗多彩,光芒萬丈。

是的,老東方啊,春天裏長起來的新苗苗,她們在創造著先輩們夢寐以求的新生活;她們在幹著先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業,這被改造的山水就是記載他們業績的紀念碑。

老東方不由得聯想到巴厘、阿隆的女眷們,在那裏有多少同珠一樣青春正美的姑娘,不是出賣苦力當丫頭作牛馬,就是淪落到酒巴間當歌女,甚至要出賣肉體和心靈。苦工的女兒,命運是悲慘的,沒路,沒有窮人的路啊!而珠兒在社會主義祖國的自由天地裏,為八億人民的理想而奮鬥著,為海外僑胞的理想強國而戰鬥著,指點江山、叱吒風雲。高尚啊!幸福啊!

感觸越多,感觸更深。東方泰回國的幾個月裏,沒停過自己的雙腳,也沒停歇過自己的雙眼。白天參觀,晚上回來端詳兒女和親鄰,赤腳醫生用偏方、針灸徹底醫治好了他的腰疼病,使他走動得更歡更勤。

他醉了,讓祖國的風光給陶醉了,讓新生活的醇酒給陶醉了。這兒是人間,這兒是天堂。東方泰決定不走了,他要把殘年僅剩的一點力量,獻給祖國,獻給故鄉。

然而,這個決定下了不到三天,他又變了卦,急不可待地告訴女兒,他要回去,立即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女兒感到父親的變化快得令人眩目,孫女也掉進了爺爺的“悶葫蘆”。

孩子們啊!你們應該理解老東方的心。他想到:海外有多少僑胞,他們想念祖國,但由於貧窮,回不來故鄉,反動派的欺騙宣傳,使他們惆悵憂心。他覺得必須回去,要把祖國的消息傳告給每一個僑胞,用鐵的事實,去打反動派造謠者的耳光,喚起那些受騙上當的人們。祖國不容汙蔑,文化大革命真相不容歪曲!新生事物不容抹黑!他老東方要鬥爭,要用殘年最後一點力量,宣傳社會主義祖國的真實情況,要捍衛她的無比尊嚴。

要走了,東方泰和蒂莉要走了,他把帶回來的半包土放到了階級教育展覽館,他在女兒栽的紮根樹旁捧起這一抔故鄉的土,緊緊地貼在心窩。四十年前他帶走故鄉的土,是為了記住貧窮、落後的“母親”;今天他帶走這故鄉的土,是因為“母親”的土地上,已經填平了使她貧窮、落後的罪惡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