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孟千宇扳著自己,不去看。以為自己給明朗冷臉子,明朗就會知難而退。

那晚,父王把自己叫到秘室,曾和自己說過,休公主這事,肯定是不能做的,除非讓公主自己提出和離……

厲王之所以有這個想法,也是在朝庭上看到明朗並非如傳言般的那樣,才頓感危機四伏的。

明朗若真是個病弱顏醜的公主,厲王倒不覺得有什麼,厲王府替皇室養個公主,還是養得起的。可哪曾想,自己最擔心的那種狀況,還是發生了。這就有些要不得了……

有人不喜歡你,你明知道,卻還必須要和這個人在一起,那麼,就要耍些小花招才行。

比如,小小的茶盞。隨著明朗手裏的茶盞越玩越好。孟千宇的目光想不注意到都不行,他竟有些不能自抑了。

“附馬不如也試試,這是民間的一個把戲。”

見孟千宇的注意力轉過來了。明朗點指了一下放在孟千宇麵前的茶盞。

剛剛看明朗玩弄茶盞,滴水不露,也覺好奇,便有些把持不住,好奇心暫時占了上風,試著拿起那杯茶盞,慢慢地將盞口向下,裏麵的水汪在那裏,卻一點也沒有滴出。

孟千宇的臉色大變,震驚之色溢於言表,瞪大朗目去看明朗時,卻見明朗挑唇笑道:“有意思吧,本宮也是偶然得來的。”頓了頓,又問:“茹側妃的病如何了?”

今早聽禦醫說,柳品茹的病情有所緩合。明朗深知那都是表麵現象,要是沒有玄墨的獨門解藥,不出一個月,紅顏變白骨。

“品茹的病好多了,不勞公主掛念。”

提到品茹,孟千宇的臉色瞬時由剛才玩弄茶盞時的驚喜變成冰冷。

“噢,那就好,這副茶盞是本宮送給茹側妃的見麵禮。茹側妃有恙,不方便來見本宮,就由駙馬帶過去吧。本宮得來時,就曾聽人說過,這茶盞乃是上古神物,以此茶盞中的水配藥飲用,有清毒解病之功效。”

前麵所有的一切都是胡說,隻有後麵那句是真的。

茶盞中夾暗層,暗層裏存著解藥,飲茶盞中的水隻一次,便可解毒。

但以厲王府對她的敵意,信或不信……就看柳品茹命大否了。她把解藥送出去,也就算是仁至義盡。

厲王府正堂,在明朗的鳳攆還沒有到時,裏外已經布置妥當了。

“我這個當婆婆的,還要迎接她那個當兒媳的,哪來的道理。”

坐在正堂主座上的厲王正妃華氏,一臉不奈,向另一邊坐著的厲王爺小聲抱怨著。

“這樣的話,你今兒說一句就行了,以後萬不可再提,別把對付咱們府中女人的那些花招子拿出來用在公主身上,你要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她不但有一個當著一國之主的親弟弟,她還有一個掌握著全國兵馬大權的親哥哥。”

厲王輕叱了華氏幾句,目光越發凝重起來。自己這個婆娘,是自己最落魄的時候娶的,和自己一樣出身貧寒,這麼多年的養尊處優也沒有改過來她那點淺薄的目光,自己本著‘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古話,容著她在家裏怎麼都好,也是想著她再怎麼擺王妃的架子也惹不出大的麻煩,可一旦公主入府,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華氏本想從厲王這裏得幾句好聽的話,沒想卻被劈頭蓋臉地好說了一頓。身後站著厲王的幾個妾氏,這麼多年都是被自己拿捏著的。這麵子多少有些愛挫,連忙把話題挪開,“王爺指的是鐵帽子王賀忠孝?”心裏卻暗暗記恨起明朗來。

“不是他還能是誰?”

舉朝惟一一個鐵帽子王,世襲往替的一等勳爵位,其名赫赫、威震海內。朝內國內無人不知,卻對其人性情了解甚少。賀忠孝在外征戰十年,回朝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他與公主是雙生龍鳳,你自己想想有那樣一位狠厲的哥哥,嫁到咱們家的公主能是個善主嗎?”

厲王孟戰風抖袍站起。他早就猜到這個對外低調了二十年的公主,絕不會真如傳說中的那般低調的。

先帝一生隻娶一後兩妃,生有三位子女,均是皇後所出的嫡子女,並無一位庶子女。這樣的精華,任何一個在政治場磨煉多年的人都不敢忽視的。

厲王這話說得厲王妃一時之間無話了。不論是皇帝還是王爺,自己這個新入門的兒媳婦娘家人都太過硬了,不比前一個兒媳婦,但是自己這婆婆的威嚴,該立還是要立的,否則,在這王府裏,自己還怎麼管家,絕不能讓兒媳婦爬到自己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