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杖被劍峰掃掉,卻也帶來緩衝的時間。孟千宇一把拉住明朗,往懷裏帶去,並用後背擋住可能再次刺來的劍。
孟千宇能來救自己,是在明朗的意料之中的,畢竟如果自己在厲王府出現什麼差池,厲王府難逃其責,可明朗萬沒有想到孟千宇竟會用他的身體為自己擋住可能刺來的劍。
好在那些被突發情況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的侍衛已經反應過來,紛紛圍攻進彩棚,阻擋住了刺客再次抖出的長劍。
刺客也曉得先機已失,最主要的是出外的厲王爺回來了。在聽到有刺客時,立刻帶著自己的人衝進了後堂,而明朗在回門那日從正堂感覺到的暗衛也在其中。
被孟千宇抱在懷中的明朗,雖沒有清楚看到那名暗衛的身手,但從聽到的出招而斷,這人的武功應該不在刺客之下。
刺客被眾侍衛逼得步步緊退,最後飛身騰出高牆,消失在夜幕之中。厲王爺自然不會放過刺客,連命暗衛去追。
刺客被逼走後,雜亂不堪的後堂才漸漸的平靜下來。驚魂未定的人們,心有餘悸。
孟千宇瞧了一眼懷裏的明朗,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並慢慢地鬆開了手。
“還好……”
明朗話未說完,柳品茹已經快步從柱子後麵跑了過來,在孟千宇的身後抱住了孟千宇,嚶泣道:“千宇,我剛剛好怕,你就那樣衝過去了,要是出了什麼事,叫我還怎麼活……”
在那名刺客衝進彩棚並直奔明朗時,早已經躲身到柱子後麵的柳品茹,在看到刺客手裏的劍,馬上要挑到明朗的咽喉時,她的心裏異常的興奮,幾乎可以用雀躍形容了,覺得老天是在幫她,她恨不得明朗就那樣地死在刺客的劍下,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孟千宇會舍身忘死不懼危險地衝去救明朗,心裏那份雀躍立刻變成無比強烈地嫉妒,恨得幾乎要把牙咬碎了。甚至有那麼一瞬,她甚至希望殺手的劍穿過孟千宇的胸膛……
做寡婦,她不怕。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有明朗這個尊貴無比的長公主陪她做寡婦,她非常願意。
隻是結果太令她失望了。除了看到孟千宇和明朗情意綿綿地摟在一起,其他竟有驚無險地躲過了。
她再也看不下去,在殺手被逼走後,便立刻衝到孟千宇的身邊。
感覺到身後的柔軟,孟千宇連忙徹底鬆開了明朗,反身抱住了柳品茹,安撫起來,心裏難免帶出一絲愧疚,在那最危險的時候,他竟然沒有想到如此柔弱的品茹,而是第一個念頭就是保護明朗的安全,難道是因為看到那個殺手直奔明朗,還是……孟千宇不敢肯定。
卻說那名殺手,極困難地甩掉了身後追蹤他的四名暗衛,逃出了皇都,鑽進郊外一片樹林裏。
正當他想喘口氣歇一歇時,卻見前方離他不足一米處,背身站立一人,而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竟一點沒有察覺……剛退去的緊張,再次充滿全身。
“你是誰?”
黑衣殺手執起長劍,做出一個攻擊的姿勢,冷聲問著。
“玄墨。”
極輕極淡漠的兩個字,卻足以驚得黑衣殺手一身的冷汗,他驚問,“玉……閻……玉閻羅……”
“嗯!”
隨著比剛才兩個字還要慵懶的一個應聲出口,墨色的天際,一道寒光開閃,龍吟之聲覆滿整個森林。
“龍泉!”
混江湖的有幾個不知道龍泉寶劍的,做殺手的有幾個不知道玉閻羅玄墨的,“我並沒有搶你的生意吧?”
“沒!”
黑衣殺手握劍的手指板不住地有些顫抖,“那你為什麼要擋我的路?”
“你差一點傷到我孩子的娘!”
相比之前短得不能再短的回答,這句有些長,帶著與前幾句不同的語氣,細聽,竟還流露出一點幸福。
“你孩子的娘?”黑衣殺手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明白過來,脫口而出“你孩子的娘是長公主……”時,他的頭剛好從他的頸子上落下來。
劍速之快,使他的頭顱落地的那刻,剛好聽到對麵一直以背影對他的玉閻羅玄墨說:“在不久的將來,她會是我孩子的娘。”
清早,五更剛響過,正是厲王出府去上早朝的時刻,厲王府重重的紅漆大門緩緩大開,開門的小廝,正要開始打掃門口的灰塵,準備恭迎王爺出府。
“啊,死人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過初冬還有些昏暗的天際。
厲五府門口,一具被拚的完整,其實四肢、頭顱以及軀幹皆被砍斷的屍體整整齊齊地被擺在門外的台階上。從屍體上流淌出的血,流得七級台階盡是,幹涸後,成了暗紫色,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