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

哪裏是小孩子的事,他的心意,難道皇姐一點都不解嗎?他不信,皇姐那麼冰雪聰明,哪有什麼是她看不到的,卻還如此說,是要他生生地疼死嗎?

“不要再說了,”明朗不想和賀華尊糾纏這個問題,馬上大婚將至,同娶的還有兩個異族公主,現在失蹤了一位,本是焦頭爛額,定要確保另一位大金國的公主順利入京,“皇弟從禦林軍中抽調出兩隻精銳人馬,會同國舅的五城官馬司中的官兵,一部分去甘南道接滯留在那裏的遠遼國使團,另一部分去淮南道,確保大金使團的安全。”

“嗯,我已經下完旨了。”

明朗聽完,心裏頗感欣慰,賀華尊能做到如此反應,這個帝王已然合格。

“幾乎全團覆沒的月錫國使團還剩下誰?”

明朗不問,心裏也清楚剩下的那幾個都是誰,來之前,玄墨已經和她說過了,——該殺的殺,不該殺的玄墨都給她留下來了。

“使團長蕭期夜和他的幾個侍衛,現下按排在了國都驛站裏,國舅親自陪著呢,今晚要在華都殿設宴給這位使團長壓驚,皇姐一起來吧!”

“隻有我一個女子,不太好吧?”

明朗想得周到,賀華尊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我下旨讓正二品以上的誥命,給您做陪。”

“嗯,我聽說月錫國使團出事的地方是十裏黑風寨附近?”

這個地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玄墨果然會給她選好地利。怪不得當晚被他們蕭爾涵發現時,玄墨護著自己先離開卻並沒有對他們下手,甚至連個侍衛也沒有傷,原來是怕這些人死在官家驛站裏,給自己添麻煩,哎,那個看起來冷冷的、心裏卻暖暖的人,真是時刻都想著自己啊。

明朗心頭一陣感激,目光也就越發的柔和了,這副神情被賀華尊看在眼裏,是抑製不住的吃味,雖不知道皇姐心裏想的是誰,但這人卻已經令他嫉妒得咬牙切齒了,連回答明朗問題時,聲音都帶出了些許怪異,“正是!”

明朗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賀華尊多少有些扭曲的臉,沒太看懂他此時的表情是何意思,隻以為他是想到黑風寨裏的悍匪,才會露出這般凶狠的表情的,並沒太在意,接著說:“那很好,借著他人的手除掉這些悍匪吧,想來我征戰離開時,這些匪徒就存在,我十年征戰回來,這些匪徒還沒有除掉,他們的後台還真是硬啊!”

明朗不信,這些匪徒若是沒有強大的官家做後盾能持續到現在?同理,那個蓄養這些隻‘狗’的人又是何等居心?玄墨果然是了解她的心意,現在有這個機會,完全可以借用‘養狗人’的手除掉這些‘狗’。

“皇姐是說……”

賀華尊聽到明朗的話後,先是一驚隨後一喜,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一石二鳥,真是好計!

夜幕低垂裏,火花燦爛,今晚的皇家禦宴華麗地拉開了序幕。宮內已經有二十幾年沒有宴請女眷入宮,又是在迎接外國使團到京的情況下,自然辦得豪華奢侈、華光溢彩了,連多年不動的瑾、瑜兩位太妃也被大印帝賀華尊請了出來。

朝陽殿的正中寶座坐著賀華尊,滿朝臣子位列左右,二品以上的官員帶著夫人入席。在這個國宴之上,明朗做為皇室裏惟一的尊一品嫡公主,自然是要與賀華尊坐在一起的,瑾、瑜兩位太妃陪坐在兩側。

孟千宇與厲王坐在一處,位在左側第一的位置。白日裏病得要死要活的柳品茹,竟然化著清新的妝容、穿著正二品誥命服,跟隨著厲王妃一起入了宮,此時正偎坐在孟千宇的身側。

本來厲王妃是不想帶她來的,得了公主為其女兒保媒的好處,她可不想因為一個側室開罪公主,引公主不喜歡。雖說這個側室以前也做過自己的嫡媳,但此時非彼時,誰的眼睛還不往高了看。可哪曾想,自己都盛裝出了府門了,柳品茹跑過來悲悲切切地哭啼著求自己,當著眾人的麵,自己舍不得放下王妃的麵子,讓闔府眾人以為自己怕著公主,勉強答應下來。

如今看來,答應下來也沒有錯。這滿朝二品以上的官員身邊,哪位都有女眷相陪,惟獨自己的兒子,因為娶了全大印最最尊貴的女人,才落得個形單影隻,厲王妃瞄到坐在大殿正中、僅次於大印帝賀華尊所坐的位子處的明朗,心裏一陣的不舒服,都已經是嫁了的人,不管你之前身份怎麼高貴,嫁到他們厲王府就是他們厲王府的兒媳婦了,怎麼能不在丈夫身邊侍候,盡為婦之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