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把孟千宇原先放在石桌上的那壺冷酒放在爐子上溫著,給孟千宇和她自己各倒了一杯她剛帶來的熱酒後,拿起自己的酒杯與孟千宇的酒杯一碰,明朗自己先幹為敬。

孟千宇一下子就微笑起來,也端起酒杯飲盡了。明朗給他碗裏挾了幾筷子菜,他什麼話都不說也都吃了。隨後,兩人沒大說什麼話,就這樣一人一杯酒、一口菜的,直到孟千宇眉尖的鬱色消散了大半。明朗才說:“這世間本就無完美之事,無完美之人,駙馬不必想太多,你本是天之驕子,未來又責任重大,做好你自己就好了。”

顯然明朗的出現以及明朗的勸慰讓孟千宇之前的鬱悶舒緩了許多,所以當一壺酒喝完,明朗去拿第二壺酒的時候,卻被他攔了,“你不能再喝了,喝多傷身。”

“沒關係,隻當是補大婚時的交杯酒了!”明朗說得灑脫,卻如針一樣紮到了孟千宇的心頭,“對不起!那晚……”一下子覺得似乎欠明朗的太多了,滿滿的愧疚,讓他搶下明朗手裏的酒壺,一口飲下。

明朗沒有攔,看著孟千宇喝完,看著孟千宇的雙頰泛上濃重的紅暈,又看著他開始微眯出之前清明如今混濁的眼,直到聽他有些胡言亂語,才吩咐一旁站著的嫣紫說:“駙馬爺醉了,幫著本宮扶著他,起駕回棲鳳院。”

這一路上,哪怕身後跟著比嫣紫體力強不隻一腥半點的木錦,明朗都沒有用,隻她與嫣紫把喝得半醉的孟千宇扶回了自己的臥房。

醉臥在華麗大床上的孟千宇,不停地叫喊著明朗的名字,手腳無意識地蹬著,左手已經開始抓撓著胸前的衣服了。

“明……明朗……今兒……今晚兒……我們……我們大婚……哈哈……十五的月兒圓,月圓人也圓……”隨後是一連串的傻笑,聽得明朗直皺眉,卻還是笑著說:“駙馬不急,你喝醉了,本宮去拿些溫水給你擦一擦!”說完朝身旁人使個眼色,立刻有兩個小宮婢過來,扶住了孟千宇,替孟千宇寬起衣來。

“你同本宮出來!”

明朗點了嫣紫。明朗先走,嫣紫跟在身後,一前一後地去了外間。

“嫣紫,今晚你替本宮服侍駙馬,可懂?”

明朗以背影對著嫣紫,聲音淡淡卻極具威嚴。雖說被明朗帶出宮時,便已經清楚自己的將來,嫣紫還是頗有心計地跪下身去,匍匐到明朗的腳後,誠惶誠恐道:“公主殿下,奴婢從未有過什麼非份之想,奴婢隻是願事事聽從公主吩咐,還請公主憐惜奴婢一片赤誠之心!”

這份表白聽得明朗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倒不是信了嫣紫的話,而是證明了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你隻要記住今天的話就是了,他日有負,本宮定不會饒!”

嫣紫連忙道:“奴婢不敢!”公主心裏的想法是什麼,她猜不到,這段時日跟在公主身邊,她也看明白了,公主與駙馬相敬如賓,根本無半分夫妻之情,更多像是君臣,雖說皇家的公主與駙馬本就是君臣,但那也是對外的說法,無論怎樣,也是先重夫妻之道的,可自己服侍的這位公主似乎根本無意於駙馬。公主絕非簡簡單單是一個皇家公主。公主的野心四海無量,哪裏是這一方厲王府容下得的。隻不過是人前做的好,外麵看到的人少而已。最笨最傻的就屬那茹側妃了,還為以公主是要和她爭男人,也不看看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哪裏配得和公主爭,公主又怎麼可能放下身段與她爭,駙馬少年英俊,自己若得寵幸,又有公主給撐腰,可是比在皇宮裏強上許多……

“不敢就好,你今晚要侍候的駙馬舒服,本宮明早必然會為你做主,先或許是個妾室,你若能給駙馬生個一兒半女,本宮必抬你做側妃!”

“這……奴婢謝謝公主,奴婢定然盡心盡力!”嫣紫感激地說完,接連叩首。

“好了,起來吧,”明朗並不在意地揮揮手,指著裏麵,“你進去吧!”

“公主殿下,那明早……明早駙馬若是發現……”

嫣紫看得出公主並不喜歡駙馬,自然也看得出駙馬是喜歡公主的。剛才在落花亭裏,駙馬看公主的眼神那般的熾烈,好似可以點燃。在內堂裏,又親耳聽到駙馬不停地呼喚著公主,那份情動全是為了公主,自己趁著此時爬上了駙馬的床,雖有公主的應允,可第二天早晨駙馬清醒過後,若是大發雷霆,自己該如何是好?

“你多心了,本宮之前既應承了,明早本宮自會出麵的,你隻需要今晚使出百般解數,哄得駙馬開心就好,宮裏應該沒少調教你們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