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挑眉冷笑,她一直在等著陰辟邪忍不住說話的時候。即使陰辟邪現在不說,她也會引誘陰辟邪說話的,因為……

明朗什麼時候從跪姿站起,並又飛身而起,突然襲擊至自己麵前的,陰辟邪根本沒有看到,而等他感覺到那股清雅的香味撲鼻而至時,明朗已經站在他麵前了。

明朗突然抬起的一掌,沒有仙倦神功九層的功力,也能達到六層。

陰辟邪連忙動用屍蝕功去擋,但顯然還是慢了一步。

明朗的掌打到他的身上,他也隻夠護體而已,卻被明朗的掌氣震飛足有二丈多,而他所站的位置,也被空了下來。

明朗迅速補位那裏。

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料。陰辟邪站著這處,就是整個火焰遁甲陣的生位,而這處生位,正位於那處略有塌陷的堂殿簷柱下,

明朗沒有半分遲疑,如平地竄起的白鶴。白衣飄飄,姿態優雅地淩著火勢和掌氣震起的濃煙衝上。

仙倦派的武功最大的好處,一是修心養性,二就是姿態極其優美。

哪怕是殺人的死招絕招,也像是在翩翩起舞一般,好似淩空而去、羽化登仙的仙子一般。

明朗衝出屋簷時,並沒有引來外麵埋伏的弓箭,占的就是這層好處。

那些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並沒以為從那雄雄烈火裏飛出來的是凡人,都以為那隻是產生的幻覺一般,——凡人怎麼會有那麼飄飄似仙的氣質,好似嫦蛾仙子奔月而去,好似畫壁裏的飛天破壁而出。

當然還有一點也不能否認。

那就是這一處原本是老魔道陰辟邪的位置,外麵埋伏的人一時還以為是陰辟邪玩夠了貓捉老鼠的遊戲,自己出來了呢!

哪曾想,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玩火的人反被自己燒到了。

就是眾人這片刻的遲疑,明朗如入化境的輕功,便使得自己和玄墨,跳出了雄雄烈火的阻隔和眾人的包圍圈。

這種勝利隻是片刻的,就如玄墨之前所說,除了後麵那處斷壁懸崖,前方三處都有眾多的弓箭手及密集的人群守護著,而被明朗重重一擊的陰辟邪也從小廟裏爬了出來,滿臉滿身是血。

明朗回眸之時,剛好看到,卻仍不覺得解氣。

若不是身前掛著一個玄墨,她騰不出手來,她必然會殺回去,取了那個老妖道的命。

縱使現在暫時要不了那老妖道的命,那老妖道也是功力盡毀,算是暫時報了玄墨這一仇,等來日……哼,他施加在玄墨身上的,自己必會百倍討回。

明朗來不及多想,幾步竄上濃雲,翻轉身體之時,把雪花俱變成六棱形的鏢,投射出去。

當那些帶著仙倦派獨有內力的雪花鏢,飛射向人群時,明朗清楚地聽到了那人群之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凝氣化物!”

這聲音分明就是那天在小木屋時,與自己交手的帶金黃色麵具的人。

這次他再次出現在這裏,倒可驗證了一件事,——自己前後兩次遇襲,都與這人有逃脫不開的關係。

玄墨之前曾說過,這人還曾出現過自己三日回門那天的厲王府正堂裏,讓自己誤以為是厲王爺的暗衛,著實讓自己好查了一翻。

後來證實,厲王爺的暗衛雖然武功不俗,但能達到這個戴著金色麵具的人的高度,還是沒有的。

與玄墨相同,明朗的輕功是她各種武功技能中最好的。

這得益於明朗的恩師、必闕的特殊調教,——三歲之時,明朗武功剛有小成,就天天晚上被必闕丟在碩大的荷花葉上打座休息了。

因此,在這個生死相搏之時,明朗能把身後的人甩出有七八十步遠也是正常的。

到了懸崖邊上,明朗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再瞟了一眼身後黑壓壓,足有上千人的追殺隊伍大批壓上,心裏盤算著,如何跳下去,才能使自己和玄墨所受到的傷害減到最低。

如果此時,是自己一個人。她是絕不會冒險跳下這個陌生的懸崖。

先不說這懸崖被雲霧遮擋看不清下麵的情況,隻說這是景山最高最險的峰,又是在冬天茫茫大雪之時,就可猜到跳下去將會有多麼的危險了。

她完全可以憑借一人之力殺出去。別說千人,就是萬人,也不放在她賀明朗的眼裏。

可現在的情況是玄墨身受重傷、命在旦夕,自己喂給他的仙倦派的神藥和自己渡給他的內力,根本無法讓他撐得太久。

在半個時辰之內,自己若再找不到安全的地方,玄墨真的就……

隨著那些人越壓越近,明朗也把身體能調動的所有內力全都調到雙臂,使身子更加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