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收了功後,睜開星眸,瞄了一眼那個在聽到明朗說要喂他吃的,就迅速睜開眼睛不再裝死的大怪物。
“快別嚇他了,把他放下來吧,這幾天找出口也找得煩了,倒可以逗逗它,開心一下!”
明朗話裏的語氣,儼然像是在說打仗打累了,找條狗鬥一鬥摸一摸,絲毫不覺得眼前這東西有什麼可怖的了。
許是這幾天,在這別有洞天之中見到的古怪景物和事物太多了,對一切長得稀奇的東西都免疫了,也就不覺得這長條蛇尾巴、披著一身龍鱗,卻又有著人的上半身的怪物,怎麼危險了。
那隻餓了三天的怪物,終於得明朗記起,獲了大赫,被玄墨從桂花樹上放了下來。
那條長足有一米多的蛇尾,在他的身體脫離開了桂花樹的枝椏,著地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蛇尾快速去拍打地麵,震得地麵一時間真是草屑共花瓣齊飛。
幸好這地方,長年不見陽光,並沒有粉塵沙土,否則,經這巨大的蛇尾一陣敲打,可想而知,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慘景。
玄墨以為它剛得了自由,就想胡做非為,也更是怕它會傷到明朗。抬手就要去拽那蛇尾,想給這個不聽話的怪物一點顏色看看,卻被明朗及時製止住了。
明明指了指那怪物移動向前的模樣,笑著說:“它隻是餓了,你把它放下來,它很開心,又被掛了那麼久,想來蛇尾都僵了,做出剛才那麼一遭,隻是想活動活動。”
明朗從這怪物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殺氣,而這水生的怪物一旦脫離了水,殺傷力就會大減,怎麼可能對他們產生到威脅呢?
看著這麼長的一個大家夥,連站起來都費力,隻能一點點地往前爬,明朗心裏還有那麼一點憐惜。
至於他家小七什麼時候懂得獸語了,玄墨並不懷疑。
在他覺得,他家小七懂什麼都是應該的,要是有一天,有什麼不懂了,那也會讓他覺得奇怪呢。
那時,也是到他該出手的時候了,把小七不懂的、令小七生困惑的,用簡單的方式解決掉就是了。
那怪物不理身後兩個人的說話,在得到短暫的自由後,他的眼裏,隻有那條被玄墨扔在地上的金魚。
他似乎還沒有學會如何用尾巴遊蕩著在陸地上行走,隻得用爬的,前麵兩隻成人形的手,向前撐著動,身後巨大的蛇尾,左右擺動。
好在這別有洞天的空間本就不大,那也足讓它廢了好些力氣,才爬到放魚的地方。
在手抓到魚後,他快速地回頭看了一眼。見明朗和玄墨都在望著它,它心頭一驚,不管不顧地把手裏的魚迅速地塞向嘴裏。
這小怪物吃東西的樣子很怪,根本和它身後的蛇尾不附。
明朗記得,蛇吃東西的時候都是吞的,然後靠著蛇腹內壁的腸肌肉把吞進肚子裏的東西慢慢地擠壓碾碎。
眼前這怪物,吃魚時,卻根本不是。
它雙手緊緊地抓著那條肥大的淺金色的魚,從魚頭開始吃起,口腔裏傳出來的咀嚼聲,清晰地傳了出來,“嘣吱嘣吱”的。
魚體流出來的淡金色的血液,順著這怪物的嘴角淌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被玄墨和明朗盯著吃東西,讓它產生了不安。
它的眼神,一點沒有初時被玄墨從碧潭裏抓出起的凶狠,反而像隻兔子在啃胡蘿卜似的模樣,——怯怯的,帶著一絲驚恐,做出邊吃邊防範的動作,準備隻要一有動靜,它就要迅速逃離。可是往哪裏逃這樣深奧的事,它似乎沒有想到。
“它好像很怕我!”
玄墨早早就意識到這點了,現在說出來不過是確定一下。
“你對它那麼凶,它當然怕你了,”明朗摸了摸玄墨的耳垂,眼裏流露著脈脈的溫情,“這幾天裏,我仔細觀察了這個似人似蛇又似魚的怪物,覺得它似乎沒有我們想像中的危險,相反,我看這東西比人單純多了,我們不要再綁著它了。”
明朗想到的不隻是這些。她從這怪物一舉一動中,看出這怪物以前一定是與人接觸過的。
這怪物對人言人語,理解的準備到位,又會對人流露出一種天然的恐懼感,莫不成這怪物以前是被人飼養過……後又……
明朗直覺他和玄墨要想出這穀底,這怪物或許是一條可以利用的線索。
明朗的懷柔政策開始後,怪物的日子也就好過一些了。
玄墨再去抓魚時,也會給它帶上一條了,高興了還會烤好,才扔給它。
之前,看這怪物美滋滋地生吃這魚,玄墨忍不住好奇嚐了一口,噗,立時就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