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眼裏,玄墨這個人向來是不會說謊的。一個冷到極致,什麼都不入眼,目空一切的人是不屑說謊的。
所以,從玄墨嘴裏說出這話,和在明朗嘴裏說出,效果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蕭期夜有一種被氣得暴走的衝動,他很抓狂,他十分抓狂,因為他確實被明朗說中了。關於那塊墨玉,他確實知之不多。
他所知道的僅限於那塊墨玉與玄墨的身世有關聯,但他又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他答應過故人,此事將永遠埋在他的心底爛掉的。
而至於蕭爾涵帶來的那尊墨玉像,代表著什麼,他確實不知。
“你不要太得意,該知道的本王一定會知道的,不信咱們走著瞧,要不要打個賭?”
見蕭期夜要在自己麵前挖坑,誘惑自己跳下去,玄墨淡定地搖頭,並淡定地說:“小七不許我賭博!”
玄墨這話著實有點讓蕭期夜氣癟,見玄墨不上鉤,蕭期夜又想到了別的招術。
他正要開口,那邊玄墨已經又坐回榻上,盤好雙腿開始打座了,並且在閉眼之前,還說了一句。
“小七讓我兩個時辰循環一次,現在到時間了,蕭王爺,你繼續訓獸吧,我看你們兩個溝通的很好,我就不打擾了!”
什麼叫溝通的很好,誰和它溝通的很好?
蕭期夜很想扒著玄墨的雙肩問一句,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本王和獸溝通的好,就被歸到獸那一類了嗎?
可蕭期夜也知道練功的人不能被打擾,特別是心法越高的人,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他要是不小心把玄墨弄走火入魔了,與新人故人,都不好交代啊。
蕭期夜隻好忍氣吞生,等著已經盤算了的反擊,可以快些出現,想到那個排兵布陣,他水漾美眸裏再次蕩出星光點點來。
刑部大牢和任何一個大牢都一樣,不是什麼好地方,但卻因為住進來的人不同,這裏也顯出了特別。
牢頭把上好的四菜一湯給孟千宇送過來時,孟千宇正坐在床裏麵想著昨晚,自己父親來看自己時說的話。
“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公主殿下的心裏根本沒有你,你當初娶公主的時候不也說過,對她不會有半分恩愛嗎?現在怎麼了……後悔了嗎?”
是的,後悔了。
是在什麼時候起,迷戀上公主殿下的呢?覺得公主殿下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風姿綽約,楚楚動人的呢?
還記得新婚房裏,自己酒醉裏模模糊糊地聽到了公主的那個聲音,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喜歡上了吧?
隻是自己並不知道而已。
隨後的一次又一次的接觸,自己明知道公主城賦頗深、心計多端,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直到今日,早已經無法自拔。
聽自己父親說,公主殿下已經回來有三天了,自己卻還是沒有被放出去,自己若是再看不清自己在公主心中的地位,自己就是個傻子。
但那又如何?自己仍是會為公主擔心,仍是想著公主可以對自己……生出情愫來。
想到情愫,孟千宇不免記起那個刺殺大印帝賀華尊的黑衣劍客,最最記得住的就是那人穿得一身黑衣。
那件黑衣是公主親手縫製的,若是自己可以穿上,哪怕和那個殺手對調了身份,自己都是心甘情願的。
孟千宇的思緒正圍繞著明朗雜亂不清之時,他所在的這間牢房門大開。
明朗就知道自己皇弟不會做無理衝動之事,果然,他雖然下了孟千宇的獄,卻同時把孟千宇下到了厲王孟戰風所管的地方來,這叫什麼?這叫聰明。自己爹管自己兒子,總是沒有錯的。
厲王孟戰風本是想陪著明朗親來的,卻被明朗婉言推拒了。
厲王也覺得明朗這麼做,要比自己陪著她去好許多,至少能讓自己兒子鬱悶了多日的心情可以舒解舒解。
明朗由刑部大牢的總牢頭,一位姓張的校尉,帶著走進大牢。
大牢陰暗潮濕,不時散發出陣陣的腐朽的味道,走這一路,見了不少犯人,明朗並無多少神情,但顯然這些犯人們見到她後異常激動起來。
誰要是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大牢之中,見到一個身著華服的絕世女子,盈盈而過,撲麵來的清淡香氣,好似暖陽四月那片桃花盛開,誰都會興奮得難以控製的。
“噓噓!”調逗之聲,頓時響滿了整個刑部大牢。
入得刑部大牢的犯人都不是一般的凶徒,必是有人命案子背身的,若是一般的小奸小犯,是不會押到這一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