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話不無道理,厲王聽後點頭。

他這樣做也於心不忍。孟小荷必竟是他的親生女兒,讓他這個親爹去下命令殺自己的親生女兒,別說府裏其他人內心過得去過不去,他自己也不好受。

“但烈候家……”

厲王後麵的意思,明朗清楚,無外乎是說烈候家現在牽涉著謀反這事等等。

“此事還是後話,暫與這樁婚事連不上!”

明朗自信的不是烈候以後若真是起兵造反,厲王府會不會被牽連,明朗自信的是上官玉根本不會同意娶孟小荷。

她之所以提這個建議,不過是想用這一招,再度激化烈候上官南毅和厲王孟戰風之間的矛盾,把他們完全地推到兩個對立麵上。

否則,當她傻嗎?會想到讓厲王與烈候這兩個京都最強的勢力連成兒女親家……

明朗又說:“這事,明天本宮親自去說,不管成與不成,咱們都是努力過的了,你說是吧,公公,你現在最應該想的如何把查而泰的那門婚事推了?或是嫁過去別的庶女頂下孟小荷……”

明朗知道孟戰風是個好麵子的,如今家中出了此等醜事,他不但麵上無光,更主要是無法向孟小荷的未婚夫查而泰做交代。

厲王的臉上一僵,麵皮一緊,不知該如何做才好了?

查而泰不但是自己最得意的學生,還是一個少數民族的王子,這樁婚事多少也帶著政治婚姻的色彩,已經定好的事,怎麼可能單憑嘴上一推,就能了事的?

再說查家也不會是傻子,一旦此事捂不住了,這叫查而泰情何以堪,叫人家整個民族情何以堪啊?

就知道厲王一時沒有主意,明朗裝作輕歎,“公公,以明朗看來,若是烈候上官南毅和上官玉父子一起推掉或是壓根不承認這件事,這倒是可以讓孟小荷徹底死心,到時候嫁給查而泰時,也就會一心一意地跟著查而泰了,必不會像現在這樣帶著一顆必死的絕望之心和對咱們厲王府的一腔恨意,心裏念著上官玉的。”

“公主是抱準著烈候不會同意了嗎?”

話說到此,厲王孟戰風才有所反應過來,他雖然猜不到明朗深層次裏的意思,但隻說到這層,也已經算是聰明人了。

“公公誤會了,本宮並不是抱準著,本宮隻是覺得上官玉那個人……未必會同意!”

明朗雖然沒有見過上官玉,但是上官玉做為上官南毅比較寵愛的庶子,他的背景資料,明朗不可能不掌握。

據明朗查來的資料,上官玉的私下生活,‘糜爛’兩字都是難以形容的。說好叫風流,說不好那就叫濫情!

“上官玉若是同意也好,成就一樁美事,這天下也少了一個冤魂,公公不但心裏好受些,在府內也會盡得人心,上官玉若是不同意,孟小荷也就死了心了,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嗎?”

明朗心裏冷笑的卻是上官家若隻是拒絕還好,怕隻怕……

明朗對自己那個娘舅,再了解不過了,這人沒有別的壞處,就是不容人,做事喜歡趕盡殺絕而已。

“那要怎麼做?”

厲王也覺得明朗的提議還算不錯。在這個已經最壞的時候,怕是碰到什麼也沒有比現在更壞的了,倒是不妨試一試了。

“明天本宮先請上官玉過府聊一聊,公公著人把孟小荷帶到隱蔽的地方,其間莫要她發出什麼聲響來,讓她聽聽上官玉會如何說?不管結果上官玉承認還是不承認,本宮都會再親自去一趟烈候府,把這件事和烈候上官南毅說得清楚,再聽一個回話,公公看這樣做可以嗎?”

明朗的提議沒有半點疏漏,厲王還能再說什麼,遂立刻點頭同意了明朗的做法,隻等著明天看這件事情的結果了。

天色已晚,厲王與明朗分別回了各自的府院休息了。這吵雜了一天的厲王府總算在三更梆響後,安靜了下來。

明朗帶著木錦走到自己院外的回廊處時,便看到一抹清俊的背影站立在那裏。

夜晚的冷風並沒有給他以絲毫的震撼,他似一尊玉人一般,惟美地與夜色相溶,欺盡這天幕之間所有的顏色。

木錦初看時一驚,還以為是刺客,手都握到了裏懷的匕首處了,但隨後就鎮定下來,感覺到來人是誰了?

這人身上的氣息,就算是一張臉全部盡毀,也絕不會更改的,讓人可以一眼認出他的身份。

不等明朗吩咐,木錦已經識相地帶著身後的一群小婢,先進了院裏去了。

這一方空間裏,隻餘了明朗和玄墨兩人,相視而立。

“怎麼來這裏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