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曲終了,執簫的人,對身後垂身站立的紅衣女子吩咐道:“收拾一下,即刻啟程,我們回京!”

“現在?少主……”

紅衣女子,望向外麵,夜幕漆黑一片,這總窟的磷石山可並不好走啊,是什麼事,少主要日夜兼程地趕回去呢?

雖然少主已經成功地收複了大半的千魔窟魔眾,但自己還是習慣性地叫著少主為‘少主’,不太習慣更改過來,叫少主一聲‘窟主’。

“是的,現在,有問題嗎?”

執簫的人,傲然回首,寒光閃閃的黑眸間,沒有任何溫度,仿佛兩潭冰冷的池水,幽深而不見底。

“是,沒有……問題!”

紅衣女子連忙點頭,退了出去。

她跟在少主的身邊時間不短了,一起經曆過的生生死死無數次,少主這般冷顏早已經習慣,卻不知為何,每次見到仍是有些怕的。

哎,這種又愛又怕的心情一直交纏著,這麼多年,反正也已經習慣了。

放下手裏的墨玉簫,玄墨端坐在榻上,想著小七喚他回去,必是京城裏又有突發的事情了。

摸摸自己臉頰上的墨玉,那日離去時小七吻在上麵的溫暖似乎還在,隻要觸到就覺得踏實呢!

第二天的清晨,通往京都的大路上,有兩匹快馬,飛速地奔跑著,看那一身的風塵,和駿馬累得鼻息撲出的模樣,就是一刻沒有休息過的。

京都裏,隨著晨霧的拉起,一場流言也正在上演。

這時,明朗才剛剛起床,還未梳洗,銅鏡中映著她庸懶的容顏。秀發披在肩頭,洋洋灑灑的,好似染墨的銀河傾泄。

一切都是異常安靜的,兩名婢子正端來侍候明朗洗漱的溫泉水。

就在這時,隔壁那間安置孟小荷的偏堂暖閣裏,像是被踩了誰的尾巴一樣,傳來了一聲嘶吼,“你這個賤貨……”然後,又戛然而止,歸於悄無聲息了。

“怎麼回事?”

明朗凝眉不悅地問道。

這一大早晨的,她剛剛睡醒,就有人哭喪似的大吼大叫。

當她這裏是什麼地方了,她的公主房雖比不得後宮三院莊重,卻也不是任個誰都能弄出這種動靜的地方啊!

木錦連忙著一句小婢出去,不一會兒這小婢去而複返,快步走到公主麵前,低聲道:“回公主殿下,是厲王妃,帶了一眾的嬤嬤,去了孟小姐的暖間,看樣子氣勢洶洶的!”

“氣勢洶洶的?比昨天還凶嗎?”

明朗放下手裏拿著把玩的玉梳子,笑著扭過頭去看自己身邊的小婢子。

“好像是!”

小婢子見到公主笑吟吟地望著自己,連連點頭應著,“還說著什麼丟了厲王府的臉麵這類的話……”

小婢子去的匆忙,聽來的東西也不多,明朗卻已經大概明白,應該是烈候府那邊采取動作了,而且應該用的還是最不恥於人的一招,製造流言、毀人清譽。

不過,卻與明朗之前所料相同。

明朗為了驗證一下,又讓木錦過去,隻從外麵聽著就好,不用進去,想來孟小荷那裏有孟千芊在,不會發生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的,又著了金風立刻出了厲王府,去府外打探。

哪裏也不用去,隻要往茶樓酒樓這種地方一坐,聽聽到底傳來什麼樣的流言就是了。

不足半個時辰,木錦和金風同時回來。

明朗也剛剛整裝,正在用早膳,見兩個人竟一臉糗色的進來,抿了抿唇,“本宮一個人用膳吃著也無聊,你們兩個陪著本宮一起用吧!”

“不,謝謝公主殿下!”

因為明朗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要求了,兩個人早已經習慣,所以並不是客氣。

在明朗抬眼看他們後,兩個人紛紛解釋了理由。

“我在孟小荷的屋外,聽那厲王妃罵人,就已經聽飽了!”

木錦撇了撇嘴,想不到一府的王妃,罵出來的話還不如山野村婦中聽,真是句句如尖刀,且還是抹了糞的,真是太難聽了,也不知床上躲著的那孟小荷是怎麼聽下去的,要是自己,早就一頭撞死了。

“你妹妹是聽人家罵就聽飽了,你呢?”

明朗尖了一塊翡翠蘿卜,放進嘴裏,別有意味地說道:“這冬天,還是得吃吃蘿卜順順氣!”

“回公主殿下,屬下遵公主的吩咐去了京都最大的酒樓,要了早點!”

這倒也是,去了酒樓,總不能幹坐著,人家店小二也不能讓他的。

“聽到什麼了?”

木錦那邊都聽得噎到了,肯定是不能說了,這個重任隻好交給金風這個當哥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