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那嚶嚶的哭聲逼迫著自己必須來,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整個柳府毀在自己的手上啊!

“天術教……”

明朗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

她當然不會忘記這個教派。

這教派是國舅上官南毅編排出來的子虛烏有的教派,是為了掩飾他買通殺手派人行刺自己的一個擋箭牌罷了。

為此,明朗還曾派人去秘密調查過。

上官南毅畢竟是自己的舅舅,若不是查得水落石出、證據確鑿了,自己實在無法出手,怕愧對了自己母後的在天之靈。

結果就是根本沒有這麼一個教派的存在,又通過方雲信這個當初的第一驗屍人,證實過殺手左肩臂處根本沒有刺一朵五瓣梅花之圖案。

這一切都再次指向了烈候上官南毅說謊,這才使得自己最終下定決心,除去這個親舅舅的。

“是啊,公主殿下應該聽過我父親的名聲,他這些年來在朝許,雖無功勞卻也有苦勞,何況我父親是個文官,平日裏編修史書,怎麼可能與江湖上動亂的教派有聯係呢,他們一定是查錯了,公主殿下……”

柳品茹又哭得淚人一樣了。

她現在恨死自己當初的鼠目寸光了,怎麼能得罪公主這樣的貴人呢,自己真真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枉自還稱做才女……太諷刺了!

明朗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烈候已經把手伸到自己身邊來了,暫時不敢動厲王府的人,就從厲王府的周邊動起,那麼最好處理的自然就是孟千宇的側妃柳品茹的娘家了。

柳老頭子又是那麼一個遵守清規戒律,古板做人的人,他要是出事,怕是連個替他求情的都沒有,也難為柳品茹一大早的哭到自己麵前了。

“茹側妃,你安心養胎吧,不說咱們的私交如何,好或不好,隻憑本宮對柳翰林的敬仰之情,這事本宮就不能不管!”

明朗一句話安下了柳品茹惶恐的心。

柳品茹的臉上瞬間火燒起來一般,她想了公主自嫁進來到如今,她做過多少糊塗的錯事,都是針對明朗的。

還在公主與世子爺大婚的夜裏,下了蝶慕花的熏香毒,還……用計誘使世子爺在大婚夜裏來了自己房裏,留下公主獨守空房……

這些這些……自己不是做得太過份了,換了任何一個別的女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吧?

現在公主竟可以不計前嫌地救她一家,這叫她以後如何的感激回報啊!

“你不用想太多,本宮救柳翰林與你無關,本宮隻是出於敬佩之情,這世間塵世煩擾,處處充滿著利誘與欲望,獨柳翰林這麼多年來清心寡欲,真正做到上善若水,本宮不救這樣的人,還能救誰呢?”

明朗的話出於真心,聽得柳品茹更是無地自容了。

這儼然就是在譏刺她一般,她是柳翰林的女兒,可她做的事卻沒有一件是給柳翰林長臉的,怎麼能說得出去口?

瞄見柳品茹越加羞愧的臉色,明朗暗歎了一聲,如果經此一事,她可以醒悟過來,對於柳家對於厲王府對於孟千宇,倒也是件好事。

正這時,木錦急匆匆地從外麵跑了過來,附在明朗的耳邊小聲說著話。

明朗聽完後,臉色一變,氣得站了起來,怒道:“真是太沒有王法天理了,當大印的國法都是擺設不成!”

明朗沒想到上官南毅會動得這麼快,僅僅一個晚上,就生出這麼多的是非來。

竟打著清除天術教的牌子,派出所有京畿守衛,在京城內四處抓人,受此之禍的不隻柳翰林一家,竟還有好幾個朝中與烈候不合,處之為中立的朝臣。

這簡直是太不把當今天子、堂堂大印的國法放在眼中了,此舉,明朗怎能容他。

“公主殿下,要怎麼辦?”

木錦從旁請示,明朗略加思忖道:“你拿著本宮的這塊印子,調刑部的侍衛出兵,把上官南毅抓到的人,統統劫到刑部大牢裏去,說理說不通,就給本宮打!”

明朗倒是不怕,僅憑著現在京都的守衛,她相信上官南毅不敢和自己硬碰硬的。

“還有,著金風去使館,把使館裏的幾位王爺接到厲王府來!”

這個時候,那幾位王爺萬萬不能有事,特別是蕭爾涵,把他接過來,自己還有一個商量的,畢竟抵抗外敵和遠遼國上,他們是有一致的利益的。

木錦得令,轉身要走,被明朗一把抓住,“見到上官南毅的人,知道怎麼說嗎?”

“公主放心好了,木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