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別騙本太子,別人認不出賀忠孝,本太子還識不得他嗎?”
蕭爾涵一怒而起,縱離了軟榻,把手裏的書扔掉在了軟榻之上,走到賀明朗的麵前道:“邊關的那個不是賀忠孝!”
蕭爾涵如此兀定的語氣和堅決的態度,令明朗有片刻的失神,卻馬上恢複了過來。
她萬沒有想到蕭爾涵還有這般識人的本事,假麵模仿自己,連自己旁邊的偏將副將都察覺不出來了,蕭爾涵可是哪裏看破的,還是他也學他家祖宗蕭期夜,也玩詐的呢?
明朗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蕭太子真會開玩笑,邊關那個若不是家兄,那是誰呢?”
“本太子管他是誰,反正他不是賀忠孝!”
蕭爾涵逼近到明朗的身邊,仔細地看了看明朗,冷笑道:“那人身上的氣息,都沒有公主身上的氣息,更像賀忠笑!”
這不是廢話嗎?明朗呲之以鼻,賀明朗和賀忠孝本來就是一個人,身上的氣息當然是相同的了。
“蕭太子忘記了嗎?本宮和家兄本來就是一奶同胞、雙生龍鳳,我們身上的氣息當然是相同的了。”
明朗避重就輕,想把這件事扯過去。但蕭爾涵卻不依不饒。
“這點本太子自然知道,但邊關的那位自稱是賀忠孝的人絕不是賀忠孝,替身這個東西本太子也有十個八個呢,隻能瞞得了別人的眼目,哪裏可能瞞得過相熟人,本太子和你兄長雖然在邊關征戰十年,但必竟是少年就相識的,這翻情感也自認是打出來了,試上一試就知道那人是不是賀忠孝,公主不用隱瞞本太子,本太子隻是關心他,他去哪裏了?”
蕭爾涵怒睜的雙目,微有些發紅,看得明朗不知是哭還是想笑?
把一個敵人訓練得如此熟悉自己,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明朗苦笑了一下,她知道此事瞞不住蕭爾涵,卻隻能硬著頭皮不承認,“若蕭太子一定以為邊關的那位統帥不是本宮的兄長,本宮也沒有任何辦法了,本宮隻知道家兄是在邊關,別的事一無所知!”
明朗認定自己抵死不認,蕭爾涵也拿她沒有辦法。
事實也確實如此,蕭爾涵的確拿明朗沒有辦法,他總不能衝上去抱著明朗的雙肩威脅加利誘或是嚴刑逼供吧!
不說明朗是堂堂大印國的永固嫡長公主,隻說她是賀忠孝的妹妹,他就不能這麼做的。
蕭爾涵緩了好一會兒心中的急奈,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來,像是用盡半生的情感,歎出一句,“我隻是擔心他罷了,公主不要多想!”
那是怎樣一張憂鬱的神情,在室內的燭光中,或明或暗地閃現著。
濃墨的眉頭緊聚,夾成的一條縫隙似乎與心連在一起,一線通下去的都是他口裏念著的那個名字,——賀忠孝。
觸到這般令人感傷的眼神,明朗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蕭爾涵的心中,她有這麼重,竟可以讓他時時的牽掛,而蕭爾涵後麵又說的話,更是震動了明朗的神經。
“長公主殿下,你知道本太子因何而來嗎?”
蕭爾涵以手撐在窗口處,把一襲落寞的背影留給明朗,問話的語氣也沒有之前的憤怒急切,反而更加低沉陰鬱了。
“護送兩國和好的禮物而來啊!”
明朗裝糊塗,她當然不能直接說出蕭爾涵來大印是為了調查天下龍脈一事的。
這是幾國公開的秘密,心知肚明就好了,完全沒有必要特意說出來的。
“哈哈,長公主不用和本太子裝了,大家都明白的事,倒也不用說出來,要隻是送禮物這樣的事,本太子那位閑在冷宮多年的皇叔祖一個人來就好了,用得著本太子嗎?”
蕭爾涵低沉後突然的大笑,笑得明朗有些發冷,忍不住微微挑眉,這人怎麼這麼多年還是這樣,陰晴不定的,誰能受得了他?
而明朗這微微挑眉的動作,也讓轉身過來的蕭爾涵有片刻的恍惚,仿佛賀忠孝就坐在他的眼前一般,險些脫口而出,就叫了一聲,“賀忠孝”出來了。
在蕭爾涵發愣這片刻裏,明朗也有一點失神。
兩個這樣的對視,第一次還是十年前。那年明朗十歲,披掛帥印,帶領十萬精兵阻擋月錫國來犯之兵。那時的蕭爾涵十三歲。
他們都是少年英雄,他們都是目空一切,就在那荒山野嶺、大漠黃土中,苦苦鏖戰,直到現在。
難道就在這一年年的征戰中,打出了感情了嗎?真真的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