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一點明朗早早就考慮到了,自己一旦撤退,那些現在處於左右搖擺旁觀的士兵必會倒戈向上官瑞那邊了。

如果這樣,那就真的被動了。

明朗與木錦正說話間,一道金色的影子突破潔白的雪層,像是天神從空中而降一般,直接跨過那些打鬥在一起的暗衛,直撲明朗和木錦所站的地方。

“公主殿下小心!”

關鍵之時,木錦把明朗護在了身後,以一己之力,與飛撲過來的金黃色身影戰在了一處。

明朗冷靜地在旁邊觀戰,注意力放在了那道金黃色身影上。

幾次三番與此人交鋒,都是在暗處,還從未如今夜這般看得清晰的。

這人身材頎長,一頭銀色的長發披散在肩後,足足可以漫過雙膝去,身上一身金色鑲銀邊的袍服,在頸口微敞著,露出雪白如凝脂的頸部和刀削般形狀優美的鎖骨。

往上看去,硬朗的下頜、棱角分明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竟覺有幾分眼熟,熟得明朗想要立刻看清這人的相貌。

因為這種熟讓她忽然覺得渾身發冷,心像是懸在九千米高的懸崖上,無論如何也放不下的。

可這張臉的上半部偏偏被一張金色的麵具遮得個嚴嚴實實,連雙眸處也隻看得清兩道內功精純反映出的精光,而看不精眸子的形狀。

此人才和木錦過手不到兩招,明朗便看出木錦的不敵之處了。

木錦是賀華尊賜給明朗的,自是覺得這個暗衛的武功是修得上層的,在眾多暗衛中為佼佼者,才會賜的,而就是這位佼佼者,在遇到眼前的這位金袍人時,根本不敵人家絲毫。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上官瑞也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就知道此人一出必會帶來預期的效果。

說此人一人敵萬軍,那是絕不為過的。這天下間,有誰能是這人的對手呢?

“木錦!”

就在明朗被那種無法言說的冷寒襲來,她的心底某處角落裏,正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的崩塌之時,木錦那裏也出現了危險之情。

第二招都沒有過的木錦,被金衣人一掌震飛,眼看著就要撞柱而去。

如果木錦跌下來,那勢必會被強大的氣流和從後麵來的壓力,雙重夾擊,震壞五髒六腑,難逃一死的。

明朗帶動內力,如一隻羽燕淩空而起,華麗而優美地向木錦飛出,以輕柔之力化去那股巨大的掌力,接住木錦之後,以圓弧的形狀緩緩降到原來的地方。

這個動作一氣嗬成,豔如驚鴻。

等明朗抱著木錦落到地上後,木錦終於受不住那強大內力的侵襲,吐出一口血來,但命總算暫時保住了。

明朗雖沒有了原來強大的內力做後盾,但畢竟也是熟讀仙倦派所有經書、修煉過仙倦派高深武學的人,以綿柔之力化去強大的內功之勢,還是可以做到的。

那看似華麗而優美的武功不能遮蓋一個事實,那就是明朗在接住木錦的同時,也被金衣人的內力所波及,傷到了內腑。

隻不過明朗的忍耐力要強的許多,她可以暫時強壓住體內的氣息紊亂,使自己屹立在不敗之地,留有轉緩的餘地。

明朗把受了重傷的木錦抱在懷中,衝著身後不遠處目瞪口呆的孟福喊道:“孟總管,把木錦送回後院去,著人醫治,快點!”

直到明朗大聲喊他,孟福才有些驚醒,連忙從不遠處的台階上快步地跑了過去。

明朗把昏迷的木錦放到孟福的背上,“背他進去,讓方神醫快些醫治!”

明朗語氣急促,暗聲吩咐道:“順便把蕭太子叫過來,你就說他要是再坐壁上觀火,本宮真若有什麼事,看他如何見本宮的兄長!”

明朗是個從不輕易服輸服軟的人,但這不代表著明朗是個蠻幹硬挺的人。

做為一個長年征戰在外的元帥,明朗最懂得什麼叫借勢補勢了。

雖說以這金衣人的武功來算,蕭爾涵來了也未見有什麼作為,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總是能多拖延一會兒的。

等四門安定、皇宮無恙之後,這裏的危險自然而然就能解除了。

“是,是,公主殿下!”

孟福慌不迭地點頭,背起木錦向府內跑去,臨走時,竟還沒有忘記說一聲,“公主殿下,你要保重啊!”

“去吧去吧!”

明朗揮揮手,示意孟福不必囉嗦,更不用說這象是給誰送終的廢話了。

看木錦被孟福安全背進府內,明朗才轉過身來,看向金衣人,微微一笑,“久違了!”

金衣人站在明朗的對麵,強大的內力使那些雪,都是慌忙地避閃著他的身體,細細密密的雪花圈出他的輪廓,他凜然不可侵犯地氣質,在這寒風凜凜中,呼嘯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