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讓這兩個孩子知道,他們現在暗指的那位糊塗父親是魔尊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嚇得尿褲子啊!

走到困著玄墨的小庭院後,李清逸把兩名道童按排在了門口,他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管來往侍候的美女侍婢要了一壺上好的菊花釀,拿著一碟下酒的幹果,緩緩走進玄墨盤腿打座的內堂。

在外人看來李清逸這幾步走得風姿瀟灑,實則是硬著頭皮,直到他見到端坐在床榻上的玄墨後,這種略有忐忑的心情,竟神奇的平靜了下來。

怪不得魔尊一眼就確定那是他的兒子,那副長相那副氣質,貼真的形似,連不耐的皺眉樣子,都是如出一轍。

玄墨早就聽到腳步聲了,知道有人進來,隻是懶得睜眼而已。

他實在是沒有心情看魔尊再耍什麼花招玩了,選擇了靜觀其變。

“屬下李清逸,為教內右使,少主這幾日住得可習慣?”

在魔尊那裏經常吃閉門羹的李清逸,已經習慣麵對這張並不陌生的冷臉了。

所以在玄墨選擇不開口後,他以親切柔和的口吻主動示好。

好,魔尊果然又出了新花招,拋棄了之前一慣用的美婢女方式,這又換了男人了。

玄墨帶著幾分慵懶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他不遠處的李清逸。

不但是個男人,還是個出了家的男人。

挽著流星發髻,穿著水青色的道袍,一身上下幹淨清爽,纖塵不染。

五官談不上出色,隻夠端正而已,卻是個隻要見過一次,就不容易讓人忘記的。

李清逸見玄墨睜開眼睛了,便又向前一步,把手中拿著的東西,放到了堂屋正中的桌子上,向玄墨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屬下可否有幸,邀請少主共飲幾杯呢?”

李清逸這人說話慢條斯理的,和他這人的長相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溫和得霸道。

明明長相普通,卻可以讓人見過不忘;明明說話不帶任何力度,卻又流露出不容任何人拒絕的堅定。

玄墨直覺眼前這人,來者不善,醉翁之意不在酒,比之前那一堆美女有目的性多了。

自己倒是要可以試一試,從中探一探魔尊擄自己來,卻又如此對待到底是何用意。

玄墨撫開身上的黑袍,慢慢地走下床榻,坐到了桌旁的一處位置上。

李清逸的眼神卻在玄墨身上著的那件黑色的袍子上,不懂的人看不出這袍子的用料,但像李清逸這樣博學之人,怎麼能看不出,那袍子的材質是靛青幻夜紗。

李清逸心中一動,貢品!

玄墨見李清逸緊緊地盯著自己看,不悅地挑眉道:“有話快說!”

這語氣這態度,就是第二個魔尊啊!

李清逸抱了抱拳,坐到了玄墨的對麵,先給玄墨倒了一杯酒,然後給他自己滿上。

講了一個關於父親遺失兒、後尋得兒子加倍補償的故事。

當然,李清逸並不知道玄墨與魔尊這對父子到底是怎麼失散的,其中有多少複雜,他隻是想用這個感人的故事試探試探玄墨。

等他講完後,他去看玄墨,卻發現玄墨像看傻子一樣地看他呢!

玄墨對魔刹教的作法真是越來越不解了。

先前派了一群美女,擠破頭的想往自己的床上爬,自己好不容易把那群女人都趕走了,這又來了一個瘋道長,講了一個無頭無腦的故事。

玄墨有些忍無可忍了,他的語氣已經低到冰點,“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屬下想說的是少主你就是剛剛故事裏的那個兒子,而我家主人魔尊大人就是故事裏的那個苦苦尋子的父親。”

麵對感悟情感這種高深東西,敏感度極低的玄墨,李風逸摒棄了一切想法,直接開門見山了。

對麵的玄墨比他想像中的平靜,這比玄墨如他預想中的爆發更可怕,這代表著玄墨根本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果然,玄墨在停頓了片刻後說:“你剛剛講的故事是什麼?”

李清逸有種想拿繩子上吊的衝動了,他忍無可忍的‘噌’的站起,聲音比之前高了好幾層,淡然清雅在這一刻全無,他大聲道:“少主,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屬下是信了,魔尊大人他絕對是你的父親,你絕對是魔尊大人的兒子。”

沒有比這對父子更相像的父子了,哪怕有血緣跟著,也沒有比這更像的,似乎就是一個人。

李清逸寧願相信這世間有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能用三天時間,讓玄墨叫魔尊父親了。

這個任務,是絕不可能完成的。

與此同時,明朗在春節來臨的那天早上,收到了紅柏送來的飛鴿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