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說完,拉起明朗假裝中了迷香,卻還堅持著往外跑,在跑到門檻的地方時,佯裝跌倒,一起昏迷在了店門口的門檻處。

倒在地上的明朗,被魔尊長臂壓到了身下,這是一種微妙的保護。

因他百毒不侵,身體會自然散發出解毒的清香。

由他在上,明朗必不會被這毒煙侵擾,免得真的中了毒。

就在兩人倒在地上的片刻,濃煙漸漸散去之時,從那間屋子的後堂裏,湧出了十幾個各拿刀槍的黑衣人。

由於是完全俯身在地,又是閉著眼睛的,明朗隻能從她自己微張開的那道極細的眼縫中,看到他們晃動時衣服的顏色,而看不到頭臉,確定不了他們是哪一方的人。

眾黑衣人湧出後,把倒地的明朗和魔尊圍了起來,其中一個還拿著帶鞘的劍捅了捅明朗和魔尊,試探著他們是否真的昏過去。

在確定明朗和魔尊沒有反應後,其中領頭的那個才說:“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賀明朗,你也有今日,落在我的手中,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血債血償。”

這人說完,明朗心頭一動。

倒不是為了那句‘血債血償’,這麼多年下來,即使自己手下仁慈,也有不少的人命在手了。

隻是聽著這說話聲音耳熟,卻又因為吸一點迷煙的原因,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但可以肯定說話這人是個女子。

雖然她的聲音略顯沙啞,接近男性的低沉,但女子的柔媚還是摻雜與其中,無法掩蓋的。

明朗被魔尊劫持走後,夜宿小客棧,卻意外遇到了敢打他們主意的一夥賊人,有意思的是領頭的還是一個女人,聽聲音還有一些耳熟。

明朗與魔尊都按兵不動,悄無聲息地任他們搬動及捆綁。

魔尊因為之前那駭人的一抓,被捆上了麻繩不說,還加了厚重的鐵鏈。

“把他們抬到地下室去!”

就聽那女子命令完後,又擁上了七、八個人,抬手抬腳地把明朗和魔尊兩個人分別抬起,朝後堂的幽深地下室走去。

明朗在心中粗略的算計了一下,這些人前後加起來,不下二十個,且看捆人的動作,做得異常熟練,應該都是訓練有素的侍衛之類的,絕非一般的匪盜。

到了地下室後,明朗和魔尊被扔在了地下室中間,隻聞到一股香燭的味道飄起,好像是設的靈堂,做著祭祀這類的事情。

明朗偷眼去看,果然在前方擺有香燭桌岸,還有並排的幾個牌位,因為中間隔著人影,又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上麵寫的是什麼。

這時魔尊也睜開了眼睛,他一臉委屈的表情,顯得十分的不耐煩,怕是生來也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待遇。

間接為了明朗、直接為了兒子,這次他真是破了戒的,當然,一會兒他也不會讓那些人好過的。

見魔尊為了自己勉強忍耐,明朗心裏頗為動容,一種難言的感動淡淡地湧在心頭。

不管魔尊以前做過什麼讓人無法理解和容忍的錯事,但在感情上,他至少是真執的,也就有些能夠理解當年的梅尺素了。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麼簡單嗎?不用山盟海誓,隻要一點一滴,哪怕他一個堅持,都能換來你一生無憾的付出。

隨後那些人做的一個動作真的差點激怒了魔尊,讓他無法忍耐下去。

因為迷藥的解藥是一瓢涼水,而這涼水必須是先吞入口中,然後向臉噴去的。

在那口涼水噴到魔尊的臉上時,明朗清楚地看到魔尊的臉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咬牙切齒的模樣,在一瞬間,竟是和玄墨一模一樣的。

明朗差一點沒忍住,笑出來,被魔尊淩利的一眼瞪了回去。

因為並沒有中迷藥,明朗和魔尊都是憑借對這種藥性的經驗,在水噴過後,停頓了片刻,才緩慢地睜開眼睛,裝作幾下掙紮無果,拿出一臉憤怒的表情。

不同的是明朗是假裝出來的,而魔尊卻是真的。

魔尊這人的臉上基本沒有什麼表情,卻仍能讓人感到來自他身上濃濃的憤氣,憑空使周圍的氣溫都能降下幾度,冰冷而瘮人。

可以睜開眼睛,便可大方地去看了。

明朗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那一排黑衣人是沒有什麼可看的,注意力直接地落到領頭的那個女子身上和那一堆排位上。

和別家供的靈堂不同,這處地下室供的牌位分左右,擺成兩個同等形狀,分別供有貢果香燭這類的東西,連靈前用來燒紙的炭盆都是兩個,一邊各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