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魔尊頭也沒有回,隻反身一掌,那間破舊的客棧,瞬間燃起了大火。
“這樣做殘忍嗎?”
走出了很遠,明朗還是忍不住問,倒不是在問魔尊,反而像是自言自語。
“什麼叫殘忍!”
魔尊一句帶著感歎性質的反問,徹底把明朗問得清醒了。
是啊,什麼叫殘忍,看著他們死若說是殘忍,難道自己被他們殺掉就不是殘忍了嗎?
“本尊很喜歡你剛才說的那幾句話!”
“什麼話?”
剛才說了太多的話,明朗都不記得自己到底說過些什麼了。
魔尊駐足片刻,轉過頭來,看向明朗說道:“記不清原話了,但本尊記得其中的意思,她的國家被滅了就說你不對,找你來尋仇,那你的國家要是被滅了,你也不是一樣會找她尋仇嗎?本來就是沒有什麼對錯的,做都做了,何談什麼殘忍!”
“魔尊是在安慰我嗎?”
想來想去,魔尊說的這些話,似乎隻有這一種作用的。
魔尊沉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繼續向前走去。
望著那道金色的背影,被突破暮色的新升朝陽,晃出閃閃的光,明朗忍不住挑起唇來,忽然覺得魔尊這人也不錯。
那許多前的恩怨,倒底是如何產生的呢?為何會這般的化解不開呢,自己的恩師與魔尊,他們明明有一個共同的交集梅尺素,卻弄得現在這般水火不容。
等這次事過去後,自己見到蕭期夜,一定要問個清楚。
最後可以先魔尊與恩師見麵之前,把這段宿怨化解開。
即使不能完全化解,也希望在以後,他們千萬不要站在對決的立場上,否則,明朗真不知道自己將如何的取舍。
這一路走來,本是將近十天的路程,在魔尊神奇的腳程下,四天不到就抵達目的地了。
這還是因為多多照顧明朗的身體,才沒有急行的。
除遇到夏候玉瑩那一次意外,其餘路程都是極其順利的,由此可見,並不是人人都不長眼的,喜歡拿命試著玩的。
魔刹教蜀山分堂建在群山繚繞之間,極其隱蔽,卻又不失典雅。
魔尊帶著明朗如風一般降在蜀山分堂的院落裏,院落中守衛的教眾連忙躬身相迎,口中齊呼‘魔尊萬歲’。
當著一國公主的麵,魔尊這‘萬歲’的稱呼是有點大了些,魔尊卻絲毫不在意,當然,明朗更不在意。
魔尊是什麼人,隻要他高興,他可以讓人叫他千萬歲呢,這誰能阻止得了……
魔尊擺了擺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衝著明朗說:“墨兒在那間院子裏住。”
魔尊這一聲‘墨兒’叫得回味無窮,眼神也微微婉轉。
順著魔尊手指的方向,明朗看到一間布置得奇形怪狀的小院落,不用想都能猜到,那院子外麵不知擺了多少個五形八卦陣的。
明朗苦笑著搖頭,哎,這對父子之間的關係就像這些陣一樣,哪有那麼好衝破的。
見明朗沒有動作,魔尊又說道:“本尊送你過去!”
魔尊是一個說到就做到的人,所以還未等明朗反應呢,她便再次被魔尊抓起,而所謂的‘送’竟真的隻是‘送’。
魔尊把抓起的明朗,借著一股強有勁的內力,一下子扔到了院子裏麵。
等明朗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落到小院中的青石磚上了。
落地站穩後,明朗頗有一些哭笑不得。
這魔尊做事真是隨性而為,就這麼的把自己‘送’進來了,通常自己這些正常人,都管這個叫‘扔’好不好啊!
雖說魔尊動作粗魯了些,但準頭還是超強的,明朗落地的位置正好就是玄墨那間屋子的窗外。
此時,竹窗敞開,玄墨斷續不絕的簫聲嗚咽傳出,還是明朗親手做給他的那身黑衣,微風吹來,帶動衣袂飄飄,衣後背那處白梅隨著衣衫動而擺動,顯得異常孤傲。
從這間窗戶的位置,玄墨是可以看到明朗被扔進來的。
如果他反應能快些,他還能接到明朗,感受一下他父親魔尊大人送給他的好禮物,心上人的投懷送抱!
但此時的玄墨哪有什麼心情看窗外,他的所有思緒,都集中在了簫聲裏。
他擔心魔尊做出什麼不利於小七的事的,他想著以後若是見到了小七,該如何說清楚。
還有自己帶隊的那批士兵,他們走到哪裏了,遠遼國的戰勢現在如何了呢?他被困在此處,終是不能完成小七交給他的任務了,
這麼多錯綜複雜的東西在玄墨的頭腦中交替上演,他還哪有心情去看窗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