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來尋的時候,蕭期夜正從自己的房間仰靠在仰枕上,一名貌美的小廝拿著剛剛煮好的蓮子粥正喂他喝著。

蕭期夜的四肢雖不能動,身體也是軟綿綿的,但這絲毫不能阻止他變化萬千的大腦和心思靈活的七竅玲瓏心。

他正心算著還有幾日,自己那個古板的師兄必闕能從南海陀靈山趕到大印京城。

隻有必闕來了,以一脈相承的心法助他運行功力,他才可能恢複身體的機能,然後進一步的恢複內力和武功。

哎,要是明朗不獻身給玄墨,空空浪費了幾百年的修行,她也是可以助自己的。

當年的那出悲劇,現在似乎又在上演,而自己卻像當年一樣無力阻攔,不知這是不是罪過。

那碗蓮子粥還未見底,水吟更未經通傳地闖了進來。

擅闖人家屋子,自然是難以避免地要發生一些悲劇,比如看到人家衣衫不整,半裸玉胸。

即使水吟出入軍營,對於男性軀體並不陌生,卻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看到蕭期夜的身體的事實,連忙扭過頭去。

蕭期夜卻一點不在意,在與水吟的接觸中,蕭期夜忽然悟到一個讓他十分感興起的事實,——水吟這丫頭比一般的丫頭都有意思。

“水吟姑娘如此急切地見到本王,難道是想念本王了嗎?恰好本王也有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甚為想念水吟姑娘的切膚之感。”

蕭期夜的言語調弄,令水吟更不好意思,有層薄薄的紅暈已經溢在了左右臉頰上,硬著頭皮勉強地說:“蕭王爺勿要開本人的玩笑了,本人來此是有重要的事。”

不知怎麼的,瞄見水吟紅了臉孔,都覺得水吟很有意思,蕭期夜繼續逗著說:“水吟姑娘是何重要的事,說來聽聽,看看本王能不能幫得上你,本王若是幫得上了,水吟姑娘可要為本王做些什麼啊,以身相許什麼的,本王是不敢強求,怕你家公主舍不得你,會間接要本王的命,這樣吧,水吟姑娘給本王做件貼身的衣物就好了,不用像你家公主給魔崽子做衣服用的大手筆,隻要宮裏的料子就行……”

耳聽著蕭期夜說得越來越不像話,水吟的整張臉都脹紅了,連忙出聲打斷,小聲道:“蕭王爺若是能救得回公主,要水吟做什麼都是成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水吟沒有心情和蕭期夜從這裏貧嘴了,直接把魔尊闖入深宮,抓走明朗的事說了。

果然,蕭期夜在聽完這件事後,沉默了下來,揮手摒退了侍候自己的美貌小廝。

魔尊抓走明朗,定然是為了玄墨,暫時絕不會有危險。

隻是在此時局勢如此紊亂的時候,大印失了明朗,如失了定心丸,必會亂成一鍋粥,而最最可怕的是,自己那個古板、不能情理的師兄馬上就要來了。

一旦讓他知道了明朗和玄墨的事,還有明朗被魔尊抓走的事,定會引來軒然大波,當年……似乎就是這個情景。

蕭期夜覺得頭很痛,他微皺起好看的眉,想來想去,隻有自己親自過去勸解勸解,看看能不能起到好的作用吧!

隻是自己現在的這副樣子,實在是難以動彈一下,何況還要走那麼遠的路……

蕭期夜想到這裏,目光悠遠地瞟向了窘在一旁、急得抓心撓肝的水吟身上,眼裏掩過一絲快意的壞笑。

“事已如此,也隻好順其自然了,本王不辭辛勞,願意親自走一趟,去魔尊那裏,幫你們大印要回你們的公主殿下,但是……”

蕭期夜一個但是,剛見到希望的水吟立刻有些蔫了下去,連忙走了一大步,欺身到床前,急道:“蕭王爺有什麼話盡管說,隻要是水吟能做到的,水吟定當全力而為。”

見水吟抱拳保證,蕭期夜也不在拿捏,幽幽然說道:“水吟姑娘你也看到本王的身體了,軟得像一團麵,基本生活不能自理,讓本王陪你一起上路,本王就要水吟姑娘你親自照顧了。”

聽蕭期夜費勁周折,提的是這個條件,性情直爽的水吟差一點就要拍胸脯答應下來,後來一想,有哪處不對。

這基本生活裏,‘吃喝’還好說,難道‘拉撒’也要自己親力親為嗎?

這不太好吧!

還有更換衣服什麼的,自己倒是可以為了公主的安全犧牲名節,為蕭期夜做身衣服,但自己可不能保證在為蕭期夜換衣服的時候,板住自己不揍這個嘻皮笑臉、喜歡捉弄自己的家夥一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