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你知道……你找的大夫在好,能有宮裏的禦醫好嗎?能有方雲信的醫術高超嗎?他們……都治不好我,何況是這裏的鄉野大夫呢?我這不是病,我是一種自然的……衰老現象,誰能阻擋得住生老病死呢?”
蕭期夜的聲音虛弱到了極致,卻還是盡量和水吟說話,就是不想她太擔心了,自己這種造況不是水吟造成的,讓水吟背負這樣的心理包袱,自己會心疼的。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一個人帶你來這裏的,你要是安心在京城養病,等著老仙師來,就不會有現在這種情況了,都是我不好……”
是自己不懂事了,想著盡快找到公主,就把蕭期夜的身體狀況刻意的忽略了。
竟還相信蕭期夜說的為公主行程保密這類的話,真的單人匹馬帶他出來,帶出來還不能好好地照顧他的。
水吟很難想像,蕭期夜若是真的死在這裏,死在她的懷中,她會如何?會不會也一頭撞了牆去,隨著蕭期夜一快去了。
“和你沒關係的,是我自己私心……”
蕭期夜艱難地咽下口裏生出的津液,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才又能接著說:“我一定要和……要和你來,還要走……走這種荒山野嶺……就是……就是想……想把……把我師兄……必闕引……引開,不讓……不讓他去擾了……擾了你家公主和……那……那魔崽子的……的好事,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很偉大……”
蕭期夜並沒有說謊,他其實並不知道魔尊把明朗抓到了哪裏。
魔刹教那麼大,魔尊的行為又那麼詭異,誰知道他能出沒在什麼地方。
蕭期夜之所以還和水吟說他知道,就是想以自己拖住必闕。
必闕在接到自己的消息後,肯定會火速趕往京城,用同出一派的仙倦派神功為自己醫病的。
那個時候,蕭期夜並不知道後麵會有這麼多的事。
哪怕想到魔尊與明朗遭遇,也沒有算到會那麼巧地碰到了已經被明朗派出去攻打遠遼國叛軍的玄墨。
魔尊和玄墨這個父子相認,大大地出乎了蕭期夜的預料,而後來魔尊抓走玄墨,這無可厚非,人家是父子,魔尊怎麼對待玄墨,他都管不著,但魔尊後來抓走了明朗,這就成了問題。
自己那位對魔尊報有極大仇恨心的好師兄必闕來了京城,是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好徒弟明朗被魔尊劫走並間接知道明朗和玄墨兩個人之間的事的。
從梅尺素和魔尊私定終身,搞成那副結果,蕭期夜完全可以想像出來,在必闕阻撓下的玄墨和明朗會落到什麼田地,而魔尊又會和必闕發生怎樣的大戰。
倒不如用他自己來吸引走必闕的注意力。
雖然一直以來,他們師兄弟都是表麵不和,但其實蕭期夜感覺得到師兄還是很疼他的。
別人都說他師兄有些不近人情,這點他也同意,但對他,他師兄還是挺有人情味的,至少在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和知道徒弟被劫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他斷定他師兄會先來找他。
蕭期夜想通過這種方法,給玄墨和明朗爭取出一點時間,就算是報答以前梅尺素與他的那份情誼了。
但現在有了水吟後,他忽然就有些後悔這麼做了。
他想……他是真的喜歡上這個笨笨的、有點一根筋的傻丫頭了吧!
“蕭期夜,你是一個傻瓜,你是一個大傻瓜!”
水吟悲傻的嘶吼瞬間就穿透了整個森林,而懷中的蕭期夜則又沒有精力支持,而昏睡過去。
水吟清楚,要是再這樣下去,蕭期夜堅持不到今天晚上,必死無疑,就如他所說,就算沒有得什麼病,老也會老死的。
自己必須要抓緊時間想到一個辦法,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要蕭期夜死掉,自己寧願自己去死。
水吟背起蕭期夜,快步飛奔在那條小路上,奔上了官道,直奔她之前看到的有炊煙燃起的地方。
走到這裏,水吟雖然沒有迷失方向,卻也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感覺似乎不向是國家縱深的內部,反而是邊境這類的山野小地方,具休是哪裏,真的叫不出名字。
官道的岔路,拐彎的地方,果然有一條小路。
水吟舉目望去,小路的盡頭就是剛剛她看到的冒著炊煙的地方,似乎是一間不大的村落。
“蕭期夜,蕭期夜,你要堅持住啊,我們到地方了,前麵有人煙,你要是敢悄悄死在我背上,我……我就給你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