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你別激動啊,明朗,你聽我說,我也是聽教中人說的,那天你們大婚,必闕道長去了蜀山分堂,與堂中的侍衛大打出手,後來侍衛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蜀山分堂在地震中毀去,據從裏麵爬出來的人說,你的恩師、魔尊還有玄墨,都進了一個暗道中,三天後,隻有玄墨活著出來了,你的恩師還有魔尊都……死在了裏麵。”
方雲信真不知道這件事該如何的說清楚,他總不好說是你的丈夫和你的公公,聯手殺了你的師父?
而現在的情景,就是這個樣子的,這話怎麼聽,情理都隻有這一點說得通的。
方雲信說完後許久,明朗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剛剛有了力氣的身體,像是被什麼抽幹了一樣,眼前一黑,接下去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是三天後了。
睜開眼睛,便看到方雲信圍著自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手裏摘著的湯藥碗,在瞄到自己醒來後,應著自己的目光掉在了地上,如先前自己醒來一樣,撲身過來。
自己隻見方雲信不停地張嘴,至於他說了什麼,自己一句也聽不進來,等方雲信說完後,自己無奈地擺擺手道:“我餓了!”
就這樣一句話,便是以後很多天裏,明朗說過的惟一一句話,不管方雲信說什麼,明朗都不肯開口了。
方雲信知道明朗的心裏難受,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去勸慰,或許還有私心,不想讓明朗回到玄墨的身邊,哪怕明知道明朗不會喜歡上他,還是想讓明朗留在他的身邊,哪怕隻是看著明朗,隻是可以照顧明朗,他便覺得心滿意足了。
“明朗,你……你還活著的事……要不要……要不要通知……”
方雲信想說的是用不用通知一下大印的君主賀華尊,那必竟是明朗的親弟弟,還用不用通知現任的魔刹教教主玄墨一聲,那必竟是孩子的父親。
哪曾想這話問完,明朗立刻搖頭,多日未開的口,終於肯開啟了。
“不關他們的事,我想清靜一段時間了。”
是的,等孩子生下來,帶著孩子找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好好的過一段日子,不想再讓國恨家仇這些事來打擾了。
若是如方雲信所說,通知了那兩個人,她的生活便再無安寧之日了,最最主要的是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玄墨了。
自己的恩師對自己有養育教導之恩,不管他是不是玄墨害死的,他的死都與玄家脫不開關係。
哪怕她現在仍然深愛著玄墨,她不能讓自己與一個害死自己恩師的人在一起,那樣會讓她覺得愧疚,覺得心裏萬般難受的。
玄墨當初答應她的事,現在想來,竟是如此的可笑,還說陪她一起去見她的師父,求她的師父同意這門婚事,而結局卻是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兩方注定有一方是受傷的,是無法挽回的。
她真的該靜一靜了。
“明朗,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照顧你和你的孩子的。”
方雲信這像是表白的話說完,明朗忍不住要瞟他一眼,隻見他耳尖發紅地連忙解釋道:“明朗,你……你別誤會,我……我是說我盡可能的……幫你,沒……沒有別的……別的意思!”
方雲信這副窘樣子,明朗還能說什麼呢,而且她現在確實需要有人照顧,懷胎六個月了,身體又是現在這樣的狀態,身邊沒有人是不行的。
“謝謝,我不會想太多的,你也不要想太多!”
這一句話,聽著溫和,卻絕了方雲信所有的念頭,他沉默了許久,才轉過頭,衝著明朗笑道:“我不後悔!”
這世間有許多事情,不能要求太多,隻要自己覺得是應該的是必須要做的,做了以後是舒服的,那就好了,何苦強求什麼結局呢。
山清水秀的小村子裏,鞭炮其鳴,大紅的喜字,從村頭鋪到了村尾,那一頂紅色的小轎剛剛從土路上抬過,在一片鼓樂其鳴中,延著村口的那條小路,向另一處村子走去。
幾個五、六歲大的孩童們在村口無所顧忌地嘻笑追玩著,其中一個穿著翠綠色小褂子、紮著兩隻衝天牛角辮的小姑娘,正拉著一個左臉帶著半邊銀麵具的小男孩兒喊著,“哥哥,快背我,我也要做新嫁娘!”
還未等帶著銀色麵具的小男孩兒開口,旁邊有一個穿著花褂子的小女孩兒,已經用拾指揩著臉頰,撇嘴說道:“酒窩好不知羞,吵著要嫁人,我娘說女孩子吵著要嫁人就是沒有廉恥。”
“你才沒有廉恥,你不吵著嫁,是因為你嫁不出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