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從匆匆進來,呈上一份密報。
李筠看了一眼,騰地站了起來:“他趙匡胤果然奪權篡位!如今大周幼帝已經遜位,行了禪代之禮!趙匡胤僭偽登基了。”
韓微緊張地問:“可有家父的消息?”
李筠有些不忍:令尊是京城裏唯一敢武力對抗趙匡胤的大周臣子,你父他……已死於亂刃之下,韓氏滿門,盡遭屠戮。”
韓微目眥欲裂,啞嚎一聲:“父親!”當場昏厥過去。
待他悠悠醒來,看到自己正身處一偏僻靜室,石鎖守在身邊。他咬牙恨道:“韓微誓與趙匡胤不共戴天。我必須要說服李筠,借他之力,為韓家滿門報仇。”
兩個月後,潞州李筠鎮署。
李守節瞪了一眼韓微,說:“父親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您在潞州經營多年,這裏物阜民豐,遠離京師,與做個小皇帝無異,何苦給人家當槍使?”
李筠:“京裏情況怎樣?”
李守節:“據兒所見,今上崛起兵間,功高望重,甚得人心。連鄭起、王著這些以前公開叫板的家夥也一個個不肯出頭了。”
韓微:“哼,這些人有奶便是娘,天生沒脊梁。”
李守節鄙夷地一笑:“謔,你的脊梁直啊,橐駝兒!”
石鎖一聽大怒,憤然去拔腰刀,被韓微攔下。
李筠:“哼!天子麼,難道隻有他姓趙的能做?四方各節鎮有幾個打心眼兒裏服氣?我不乘他坐席未暖起兵討之,更待何時?”
李守節:“父親,孤軍起事,實在凶險啊!”
李筠:“誰說孤軍?北漢已允我傾國相助,你自京城回來之前,我已與韓公子議決,即日就起兵。”
李守節:“父親……”
李筠:“老子反宋是反定了!就算江山改姓,也輪不到他趙匡胤。
守節,你駐守潞州,為父親自帶兵南下。”
趙匡胤冒著箭雨飛石,親自指揮攻城。
澤州城內李筠營帳內,軍校進來報告:“將軍,趙匡胤已經帶人攻打進城裏。”
李筠仰首慘笑:“天不助我,天不助我!”
侍妾劉氏膽怯地看著他:“將軍!”
李筠:“軍校,堆柴,燃火!”
劉氏望著熊熊火焰驚恐地哀求:“將軍,妾身懷了李家的骨血,給妾身留下性命吧。”李筠瘋狂地笑著:老子可不能把你留下來,便宜了趙匡胤。”說著,抱起劉氏走進火海。潞州城外。石鎖:“公子,北漢一個援軍也不肯出,李筠已經赴火自盡了。”
韓微咬牙:“咱們走!”
石鎖:“去哪?”
韓微:“揚州。”
石鎖:李筠有精兵三萬,尚且落此下場,揚州李重進區區幾千人,能有何作為?”
韓微仰天歎道:“死馬且當活馬醫吧。”
韓微帶著石鎖偷偷去牽馬。
被李守節帶著人追到。
李守節罵道:死橐駝兒,你害死我父親,害了我李家,償命來!”
石鎖趕緊護在韓微麵前。
石鎖雙手難敵眾人,很快被扭住,眼看李守節挺劍刺入韓微胸膛。
韓微胸口湧出鮮血,帶著一抹慘笑看著石鎖,說:“我們韓家……沒有……不忠不孝的……叛臣。”慘然倒下。
石鎖撕心裂肺:“公子,等等奴才。”說著一頭撞向身邊一名小校手中的刀,刺穿了胸膛。潞州城門大開,城上飄起白旗。李守節命人綁了自己,帶著將士出城匍匐道旁,迎接趙匡胤:“臣李守節願伏死謝罪。”
趙匡胤:“你父為逆,你卻知忠,朕豈能不分善惡?朕非但要赦免你,還要授你為潞州團練使。”遂吩咐左右,“來,替團練使鬆綁。”
李守節連連叩首:“謝陛下隆恩!”
趙匡胤率大軍進入潞州。
後,為收攏人心,韓通被趙匡胤優禮厚葬,韓微的屍骨也運抵京城,葬在父親的墳旁。令人吃驚的是,他一直駝著的背,死後竟然變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