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五日,便是蘇墨與獨孤劍的賭約。在這期間,蘇墨一直在一處竹林裏清修。
竹林悠悠,散發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氣息,且每隻竹條都十分堅韌,任憑刀劍橫掃也不會出現任何痕跡,即便是蘇墨手中的月荒,也是隻能在其上斬出些許的裂口,而且,這些裂口轉眼就會自行修複。
此地真可謂是一處練習劍道的福地,也是竹山長老親自送給他修煉的地方。
據竹山所說,此地原本是留給他親傳的弟子的,隻可惜整個劍脈之中,實在是沒有他能瞧得上眼的存在。但若是在整個方寸山中,倒還是有那麼兩個。
一個是苦寒,另一個,就是蘇墨。如今這兩人是都不可能成為他的弟子了,但這處竹林空著也是空著,便被他借給了蘇墨,說是等他收了弟子,再讓其歸還。
竹林中,蘇墨始終在靜坐,並沒有如前幾日那般在林中舞劍,這可不是他在偷懶,而是竹山長老的交代。
“想要成為劍修,不是一味的揮劍就能成就劍道宗師,最重要的是悟劍。”竹山如是說。
所謂悟劍,就是體悟自己的劍道,不要局限於劍譜上的一招一式,也不要被限製在曆代前賢的道路上,身為劍修,如果不能走出自己的路,那麼他所修習的一切,都將是一場空,此生注定與仙無緣。
因此,蘇墨一直在默默盤坐,體悟自己的無上劍意,他將月荒平放在腿上,用心去感。
他早已知曉此劍有靈,而且多半是與自己相伴良久,隻是被自己遺忘了。
若是有可能,他倒是很想見一見這個劍靈,在他的心中,總是覺得自己虧欠了此靈太多太多,以至於用盡一生都不見得能還盡。
隻可惜,憑借他如今的修為,根本就沒法喚出劍靈,也就無法窺探其真容。
良久,蘇墨隻覺得有些煩躁,那股想要殺人的衝動越來越強,根本就靜心不下。
隻因此劍生前經曆了一場又一場的絕世殺伐,數之不盡的亡魂纏繞其上,不住的悲鳴,讓蘇墨不勝其煩。而荒劍的背後,則是一片屍山血海,滂沱的怨氣在其中呼嘯,不斷的唆使蘇墨,要他為他們報仇。
蘇墨的心性何其強大,失憶之後,又成就了赤子之心,可以說世上少有什麼東西,能夠影響了他。
但是,這些亡魂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還有不少近仙的存在,在這種負麵情緒的長時間影響之下,想必任誰都會發瘋吧。
蘇墨並不知道,在荒劍之中,一道倩影在不停的為他淨化這些怨氣,她身為此劍的新靈,可以說就是此劍的新主,隻有她,能不受這些情緒的影響。
片刻之後,蘇墨起身,不在體悟劍意,他實在是害怕自己會突然發瘋,若是走火入魔,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現今,他是有多希望找到自己的大師兄苦寒。
若說竹山長老是劍靈方麵的專家,那苦寒師兄就是劍意方麵的奇才。
據說,苦寒師兄自結丹之後,每次破開一個大境,都會體悟到一種更加淩厲的劍意,強大無匹。
要知道,劍修的一生,若是能體悟到一種屬於自己的劍道,那都是天驕中的天驕,而能像苦寒這樣體悟三四種劍道的存在,真可以說是萬古難見其一。
現如今,蘇墨有種很強烈的感覺,當他找到自己劍道之時,便是他結丹之日既然因為荒劍之上濃鬱的煞氣而不能繼續體悟劍道,索性就停息下來,尋找一些能夠驅除劍煞的方法。
而對於驅除器煞最為了解的地方,莫過於方寸山的器脈了。
想到這裏,蘇墨足下生風,一擊雷霆踏地,直奔器脈而去,對於器脈,可以說他是十分陌生的,從來到方寸山開始,唯一的一次看到器脈還是因之前找回修為時過於興奮,才在其上空走了一遭。
如今,在真正前往器脈之時,多少還是會有些緊張的,畢竟那裏的主持長老,是方寸山中出了名的沒有人情味,而且據傳此人對掌教十分不滿,自己作為掌教新收的弟子,貿然前往的話,估計也得撞一鼻子灰。
但是,蘇墨卻是不能不去,若是真能驅除劍煞的話,對他日後的修行定會大有裨益,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在來到器脈的那一刻,蘇墨便停止了飛行,轉為在地麵上行走,不想給對方任何挑毛病的機會。與此同時,他也沒有選擇前往麵見此地的主持長老,而是直奔器脈的藏經閣。
若是能在藏經閣中尋找到自己所需,那便是最好,若是不能的話,也能問詢一下器脈的弟子,畢竟長老不講理,不代表所有的弟子都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