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魔術師愣愣地看著兩人,嘴巴張合好幾次,卻說不出一句話,這個結果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他劉某人也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悶頭青,這幾年的打拚下來,他已經有了很不錯的聲譽,哪裏受過這種對待。
越想心裏越別扭,劉魔術師勃然大怒,雙手重重地拍在辦公桌上,失去控製般的怒吼道:
“姓陳的,別以為你能把我當猴耍!”
陳水卻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淡淡地做著請的手勢,不再說話。
劉魔術師氣得牙關都快咬碎了,卻沒有絲毫辦法,難道他還能上前把這兩個人打一頓?先不說鬧大了之後,媒體會怎麼評論他,單單說眼前這個小鬼高高大大的個頭,看上去自己很可能是被揍的那一方。
“姓陳的,真有你的!咱們走著瞧!”
劉魔術師惡狠狠地拋下一句狠話,轉身向門口走去,這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等等,劉先生。”
就在這時,尹舒忽然出聲,劉魔術師心中一鬆,難道他們忽然回心轉意了,連忙回過頭來,盡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和善下來:
“什麼事?”
尹舒看著眼前這個享譽已久的劉大魔術師,表情竟然變得比翻書還快,心中不免暗暗佩服,果然是有幾把刷子的。他指了指腳下,提醒道:
“你的道具箱。”
聽到尹舒的這句話,劉魔術師氣得臉都快變形了,真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揍死這個可惡的小鬼。他重重地扯過自己的道具箱,什麼話也不再說了,扭頭出了門。
“外麵工人正在修繕場地,劉先生小心腳下……”
尹舒正準備提醒一句,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摔倒的聲音,以及劉大魔術師悲憤至極的怒吼,頓時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咳,小舒啊,你跟叔說實話,這個方案真的是你自己獨立完成的?”
劉魔術師已經被得罪,離開了,事到如今,明天隻有讓這個孩子上場了,可陳水還是有些不相信,輕輕問道,生怕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尹舒把自己攤在柔軟的沙發裏,竭力地舒展身體,渾身上下傳來一陣陣的酥麻感,令人很是舒適。
“真的是我一個人做的,陳叔你放心吧……”
話沒說完,整個人竟然已沉沉地睡去,這兩日來的尹舒他已經完全筋疲力竭了,稍微一躺下,就再也無法壓抑住疲憊,轉眼間就睡了過去。
陳水愕然看著躺在沙發上均勻呼吸著的尹舒,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孩子還真是跟他師傅一模一樣,說幹就幹,說睡就睡。
他想了想,從櫃子裏找出一條毛毯,為尹舒蓋上,看著這個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現在的疲憊模樣,陳水要說心裏不心疼,那是假的。
陳水再次把方案瀏覽了一遍,拿出手機,開始吩咐手下的人重新布置場地,務必在今晚之前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不出任何錯漏。
忽然,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了,來人竟然是本該在靈堂守孝的何若茗。
“若茗,你來我這幹什麼?”
陳水有些驚訝問道。
“陳叔,我來找尹舒。”
何若茗卻像失了魂似的,神情茫然。
“他就在我這呢,剛剛睡過去,怎麼了?”
陳水指了指沙發上的尹舒,問道。
“陳叔,尹舒他說……他說……嗚嗚……”
何若茗一下子哭了出來,父親突如其來的死亡令她遭受了極大的打擊,尹舒掛斷電話前對她說的話,更是令她心潮無法平息。
“別急,若茗,他是不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老何死了,這孩子這兩天都一心撲在了魔術上,想要接下他師傅的班,不讓老何在地底下蒙羞,要是煩躁之下說了什麼不對的話,你還是原諒他吧。”
陳水連忙輕拍何若銘的頭,輕聲安慰道。
“不是,尹舒他說……爸爸是被人殺害的……嗚嗚……”
何若銘竭力止住哭泣,說道。
陳水如遭雷擊,他去現場的時候很晚,老何的屍體早就被警察抬走了,更衣室裏隻剩下一大片血跡,他也相信了警察給出的說法,老何是不小心打碎了玻璃,劃破喉嚨而死。
可尹舒當時是在現場的,他一定將一切都看到了。陳水萬萬沒想到,老何竟然會是被人殺的?
老何想來對人和善,不爭不求,除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魔術,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好人,怎麼會與人結仇,被人殺害?
更重要的是,凶手到底是誰,為什麼尹舒這孩子不對警察解釋?
陳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仍然熟睡的尹舒,再看了看手中尹舒兩天來拚命做出的魔術方案,腦子裏仍舊有許多疑問,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