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獨居(3 / 3)

“啊?”難得她不用裝也能露出詫異的表情來。

“雖不能給你妻位,但不比呆在唐家堡差。”

聽起來倒是不錯,她漠然地想,難得抬眼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論模樣論氣度論身世,他都不輸唐和磊,但她對他並沒有半點動心,更何況是當妾。她輕輕搖頭拒絕,低下頭也不管他怎麼想。

“我那麼不如他嗎?”他問,言語中竟帶著苦澀。

“至少在有些人心裏……”她說,那個人當然是指欣然,而他在意的也是欣然,又何必來拉她下水。

這下他是徹底沉默了。

“外麵雪大,你要回嗎?這裏也沒有燈籠能借你。若要住下,隻有一床薄被。”秋容說。

“一時走忿了路,才耽擱了。”他小聲說,聽外麵雨雪正大,他身上又濕著,一時也走不了,“真的可以嗎?”

她點頭相應,替他在地上鋪了床,還生了火爐取暖。原以為會有一句抱歉的,是她想多了嗎,這個時空到底不合她心意,她想,不願再多理會他,鋪好了被子,秋容回自己的床,背對著外麵和衣睡下,心下暗恨這床連個床帳也沒有。被窩冰冷,她懷念電熱毯和空調,那麼辛苦掙下的東西,本該換來下半生清閑的,怎麼就讓她落到這樣的地步。歎了一口氣,不願多抱怨,怕連最後一點幹勁也沒有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問她肯留下他的理由。

有了火爐,屋子還是冰冷,她睡不安穩,熬到快天亮時聽到他起床的聲音。他倒是起得早,她想,繼續睡她的,隻是身上一暖。尉遲楠把他的被子蓋到她身上。還帶著他的體溫的被子,暖得她睜不開眼,連句謝也說不出口,她便睡熟了。懶到中午,被屋外的響動喚醒,她梳洗出門,沒見著一人,就是門口放著一床新被,鬆鬆軟軟的,抱著就覺得暖和。可惜了,天都要熱了,她想,看著外麵化了一半的雪,愁也不是喜也不是。

隔壁的朱姓人家早就起了,看她開門,站在外麵的朱家二兒子就跑著去叫大人。他家老大是十歲的女娃叫紅梅,老二也有八歲了叫青山,二人都常到她院裏來,幫她做些雜務。很快的,朱大嫂就出來了,快到三十的女人時常笑著,對外人都親熱的很,隻對家裏人嚴厲。秋容常聽她吼頑皮的孩子,帶著口音,吵鬧的很也有趣的很。

“何家妹子,你可醒了。早上你表弟來過,帶了一床新被子,怕吵著你,也沒有進屋,就放在門前了。我讓我家老二在外麵盯著,省得讓別人順走。”

表弟?秋容有些疑惑,麵上笑著道謝,“又麻煩你家孩子了,真不好意思。”

“哪裏的話。”朱大嫂擺擺手,顧作神秘地走到她跟前,“也是他來過了,我才說的。你家表弟真是不錯,對你這個親戚可看重了,常常讓我們幫著照顧你,還不讓我們說。快半年了,我都快憋死了。原先,我還以為他對你有那意思呢。倒是我想歪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秋容也跟著笑,想說,什麼表弟呀,哪來那麼好的表弟,他昨天還提親來著。

“還有,妹子呀,你這兒有大小的活可記得告訴我,我們是收過他銀子的,不能白拿了他。你好好養著身子,以後再尋一門親事,現在改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她低頭應著,努力忍著笑,也不知尉遲楠說了什麼,讓別人這般勸她。

送走朱大嫂後,她真有些哭笑不得。也算他有心了。

自那以後,門口常有一些用品,有時也有花。有一盆蘭花,開得極好,又香,她養在屋內,喜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