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話語溫柔,她的心中有千百心思轉過。暗暗歎了一口氣,她說:“你若是為了以前的事處處照顧我,等我病好了,這事也該兩清了。以後你還是別再來了吧。”
“你……你真不知我的心思嗎?”他氣極了,抓著她的手問她。
她手腕生疼,想與他分析現實,身體又不受控製地咳了起來。
“現在先不跟你說,等你病好了,我非要好好讓你明白不可。”他說,鬆開了手,小心替她蓋好了被子,又替她拍背,怕她咳壞了身子。
她一點也不想明白呀,秋容無奈地想,在他輕柔的動作下漸漸睡著了。就這麼病了三天,她躺在床上,旁的事都由尉遲楠代勞,連有些不便的事,他也不肯交給旁人。她覺得他有些無賴,又拿他沒有辦法。鄰居朱大嫂也是一副終於明白怎麼回事的表情,恭喜她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秋容苦笑不語。欣然也來看過她一次,也笑著讓她從了算了。她沒有回答,以前依附唐和磊倒容易,可讓她跟尉遲楠在一起依附於他,她卻有千百個不願意。
等她好的差不多,隻剩下偶爾幾聲咳嗽時,尉遲楠收到家裏的書信說是他母親病重讓他回去。
“你千萬照顧好自己,千萬等我。”他匆匆囑咐幾句,便動身趕路。
看他擔憂母親的病情,秋容也替他擔心,想著他母親病重時他竟陪著她這個不相幹的人不由得有幾分內疚。誰知才隔了幾天,尉遲府上就有家丁來。
來人態度倒恭敬,說是為了取尉遲楠留在這裏的東西。“二公子這次回去成親,怕拉下什麼要緊的物件,讓小人把公子的東西統統都帶回去。”
“尉遲公子在這裏並沒有留什麼東西。”秋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也吃不準來人的目的。若是尉遲楠私人用品倒真的沒有,若是指他送來的東西,怕是滿屋子都是。
“沒有?”那人有幾分不信,可一眼就能看光的屋子也的確沒有什麼尉遲楠的東西。“若如此,小人也不打擾了。姑娘,公子還讓小人帶了句話來。若姑娘肯安分守己,要進府也是可以的。”
“哦。”她低聲應道,垂著頭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絕不是尉遲楠說的話,是他的家人故意來說給她聽的。可這些事,尉遲楠就真的一點也不知情嗎?
想了半天,連來人什麼時候走也記不清了,她想信尉遲楠,卻不知信了又如何?聽到外麵鴿子咕咕叫著,她想,至少要問他一聲,若他不知情也好提醒他。要提筆時,她又猶豫,怕他其實是知道的,來問她也是他的主意,隻這麼想,心裏的難受的很。她也知道是什麼心情,隻是不願去麵對。想之前工作時,麵對任何問題她都權橫利弊,漸漸地麵對感情時她也這樣,她的每段感情也因此總是走不下去。罷了,這事就看他能不能化解了,她想,寫了字條綁在鴿子腿上送去。等送完了信,她心下還是不安,不等回信來,她就找了大箱子把他送的字畫器皿全都收進去,連同盆栽家俱都堆到了角落。若他真要來拿,這樣還能方便點。
尉遲楠收到飛鴿傳書時,剛進了京。他擔心她的病情,著急看書信上麵卻寫著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話。
“你走後派家奴來取你的東西,那些字畫器皿盆栽家俱和鴿子,算不算?要還你嗎?”
這是怎麼回事,他想不透,想等看過了母親就馬上回去問她。可他進了府,就差不多明白了。母親並沒有生病,他們故意騙他回來,要他娶一個沒見過的女子。他被軟禁了,父親逼他,母親勸他,哥哥也來當說客。說是先娶了留下一兒半女的,以後他要有喜歡的人也可再帶進府,在他想來,這是他們不讓他娶秋容想出來的法子。他們這麼做,他更加不願意,可又逃不脫,連拜堂也有人押著他。賓客很少,想來他們都計劃好了。他氣惱地很,等拜好了堂,看守的人鬆懈了些,就把被子一卷寫上他的名字懸於梁上,再逃脫了。就讓他們當他死了,他想,隻怕秋容誤會了他。
連夜趕路,到了她那裏,想告訴她發生什麼,一看屋子裏的東西全變了,他心裏就惱了起來。這女人心裏,真是一點他的位置也沒有,他這一身的勞累還跟家裏斷了關係,真不知是為了什麼。卻偏不肯放開,他把心一橫,總歸要她明白了接受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