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噻,秋容姐,你都聽見了嗎,你答應嗎?”欣然起哄道。
秋容停下手上的活,抬起眼,似有些無奈地麵對兩人的目光。
怕她惱了,尉遲楠加了一句,“也不是急於一時,明年也好後年也好,我都能等。”
目中光輝流動,她微微晗首,“我會考慮。”
“你得快些考慮才行,別看我大哥不會說什麼好聽話,可外麵想嫁他的還真不少。”欣然故意逗她,想看她著急的樣子。
她隻是淺淺一笑,正色道,“我若再嫁,怕是再容不下其他女子。你可要考慮清楚才好。”
“是呀大哥,我今天就在這兒聽著,你若不能答應,以後就別來秋容姐這兒了。”
“我哪能不答應呀。”他苦笑著說,現在心裏隻有她一人,本來也容不下別人。聽她說會考慮,他就滿足了。
秋容輕笑,“說的容易。”
見她不信,尉遲楠有些急了,卻知多說無用不能解釋什麼。欣然也替他著急,笑著替他圓場。
“以前明明不在意,秋容姐,你怎麼小氣起來了。”話出口了,欣然見尉遲楠目光微變才發覺說錯了。秋容成過親的事,男人多少有些在意。
“向你學的呀。”秋容倒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還會說笑。
“哪是。”欣然抗議道,輕歎一口氣,“我也沒讓他休了那些人,她們也都好好地住在別院。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遇到他時,他已經有那麼多大小老婆了。不像大哥,是不曾娶過的。”
他不曾娶過,她卻嫁過,這事放在現代都會被人說閑話,何況古代呀。她已經夠做自己不理別人怎麼看了,可是他呢,現在疼惜她,將來卻未必。也許有一天,他發現她並不是需要人疼惜的人,會後悔會言語攻擊,到時,她又要怎麼自處?
“秋容……”他輕喚她的名字,想要安慰她什麼,在她如水的目光下所有的話都消逝了。他想說的,她都懂得,而無法消除的無奈總歸不能消除。
說了會考慮,秋容倒沒有認真去想,冬天日短,一晃神就是一天,夜裏也不像現代有那麼多消遣,到大約是晚上九點,她就織布織到手腳都冰。尉遲楠常會在旁邊陪她,或在算賬或在看書,不等她說冷,他就催她去睡,免得咳嗽加重。她倒是極喜歡這段與他相處的時光,卻不拂了他的好意,也知道得好好養著身體。這樣的時光真的能持續一生嗎,她真的不確定。說到底,她還是對他沒有信心,對時間還有人的本性沒信心。
偶爾的煩惱還不曾理清,秋容就聽尉遲楠說要出一趟遠門。
“不是回京。”他說,怕她多想了。
“你就算回京,也是應該的。”她淡淡地說。
“你……”他又有點惱了。
她輕輕一笑,從手邊放針線的盒子裏拿了一個新做好的香包,“給你吧,裏麵放著對喉嚨好的藥。原是要自己用的。做的不好,我也難得肯給別人。”
“那你的呢?”他接過香包輕嗅,果然有他買來的藥材的味道。
“我有呢。”她從懷裏拿出用久的,“就是藥味淡了,才打算重新做一個。這個更醜。”
她是用以前繡壞的布做的香包,上麵是她剛開始學刺繡時繡的圖案,怪異的很卻舍不得扔掉,每每看到總覺得有趣。
“我用這個吧。”
尉遲楠把她手上的香包一把拿來,又把他的放到她手裏。
“那個哪能給人呀。”她忙說,想奪卻被他輕易閃過了。
“這個才好。”他笑道,當著她的麵聞香包的味道。
“你……”她無奈地看著他,這人真是越來越厚臉皮了。
“等我回來就再換回來,反正才幾天。”說著,也不容她拒絕,他就把香包放進懷裏。“說起來,你真難得給我樣東西,當初用宮中的花與你換的盆栽也被我哥哥拿去了。”
看他說的那麼可憐,秋容也不再與他計較,兩人又說了一些相互囑咐的話。等他走了,秋容又覺得好笑,也不過是離開十天半個月,哪有那麼多離愁別緒,以前他又不是沒有離開過。可是他真的不來了,她又覺得家裏冷清的很。是氣溫又降了嗎,她想,心裏卻一直浮現他的影子。看樣子她也隻能承認,她心裏已經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