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聽明白,沐傾君卻是隱約聽了個清楚。
如意又是誰?皇後反應這麼強烈,難道是她另要袒護的人?
皇帝對皇後態度的轉變卻是十分滿意,“你們可還有話要說?”
此時,一個護衛被人壓了上來,渾身傷痕,應該是經過嚴刑拷打的。他承認了自己是齊家的護衛,對齊氏姐妹命令自己射殺沐傾君的事實供認不諱。
齊佳音心中發涼,她終於還是僥幸看向了沐傾君,“傾君妹妹,我沒有害你啊,平時我對你這麼好,你不能忘恩負義……”
沐傾君微微一笑,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佳音姐姐,人在做,天在看,平日裏的小恩小惠怎麼能抹殺罪行呢?你是在叫我替你撒謊嗎?”
“我不是……”
外麵轟然響起了一聲驚雷,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齊佳音更是被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見齊國公還要以年幼無知給齊氏姐妹求情,一直默不出聲的沐丞相終於忍不住開口,“齊國公的女兒是人,我的女兒就不是人了嗎?任何行為都不能用年幼無知來抹殺。”
沐傾君也笑盈盈地看向皇帝,“皇姑父,你說我算不算年幼無知?要是我不小心捅了齊國公一刀,我可不可以被原諒呢?”
皇帝一怔,隨後笑道,“傾君你在開什麼玩笑。”
沐傾君又看向皇後,“皇後娘娘覺得呢?”
皇後當然隻得平下心中怒氣,對皇帝道,“的確是佳音和妙音做錯了,給她們一個懲罰也好。”
望著沐傾君十分純然的笑容,皇後的心不知道為什麼,蒙上了一層陰影。
皇帝“嗯”了一聲,道,“齊氏姐妹拖下去打五十大板,隨後送到佛寺中誦經祈福一月。這個護衛,杖斃。”
沐傾君微微皺眉,皇帝對齊氏姐妹判得並不太重,但她也明白他對齊家也有顧慮,更加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
隻是沐丞相……她瞄了一眼沐丞相,見他並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想來他的心中也是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不然怎麼可能坐上高位?
如此一來,沐傾君便放了心。
而南宮宇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現在的沐傾君對他來說簡直太陌生了。
再也沒有原本的單純無知。
南宮宇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手心裏慢慢地溜走。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三皇子,今日你便好好解釋一回,為什麼你身上會有九香葉?”皇帝的眼眸帶著洞悉一切的犀利,以及一抹嚴厲。
南宮宇心裏一跳,這是輪到他了嗎?先是九香葉,而後是被放的黑熊……隻希望他的手下別出什麼差錯。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父皇,與兒臣接觸的隻有沐傾君一人,想必她一定清楚。”
沐傾君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三皇子的意思,是說我自己給自己下毒,為了陷害於你?”
南宮宇微微一怔,從前沐傾君都一聲一聲叫自己“宇哥哥”,令他煩不勝煩,今日客氣規矩起來卻讓他不適應。
她不過是恢複了神智,難道就連性子都變得如此徹底?
他還沒有開口,沐丞相已經忿然作色,“三皇子,枉我家君兒一心一意地戀慕你,為了你鬧了多少笑話還渾然不知,平日裏你對她厭惡如斯言語諷刺也就算了,現在你竟然如此想她,更是踐踏了她對你的真心……”
在場的眾人都覺得沐丞相這一番話頗有道理,沐傾君原來的確是愛三皇子愛得癡狂,怎麼會以身犯險來陷害他呢?
沐傾君也看向南宮宇,眼圈紅紅,一副受了委屈還強忍著的樣子。
南宮宇惱怒地移開目光,對皇帝道,“求父皇明鑒,沐傾君是兒臣的未婚妻,兒臣無論如何都不會加害於她,一定是奸人所害!”
他的話裏話外都在提醒皇帝一個事實,與沐家聯姻的益處極大,他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誰知道這句話卻觸動了皇帝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