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南宮景也在心中暗道南宮宇實在愚不可及。
帝王生性多疑,原本皇帝也隻是懷疑南宮宇惦記沐家的勢力,但被這麼明麵地提出來,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這個兒子不僅惦記沐家,更惦記自己身下的這把龍椅!
不管怎麼樣,一顆名叫懷疑的種子已經悄悄地在皇帝心中生根發芽!
今天南宮宇這關,難過!
果然,皇帝落在南宮宇身上的目光同他說話的聲音一樣冰冷,“奸人所害?”
南宮宇也意識到了不對,但也無法挽回,隻得硬著頭皮道,“望父皇明鑒!”
南宮景此時卻不緊不慢道,“三皇兄這話恐怕沒有什麼說服力,想當初你也是對這門婚事極為不滿的吧,當日沐小姐中毒你卻對她置之不理,真是令人生疑啊。哦,太子殿下那日也是看見的。”
太子見南宮景把自己拉下水有些不悅,但也不介意踩南宮宇一下,“正是如此,當時三皇弟莫不是心虛了吧?”
這些話聽在皇帝耳朵裏,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別的意思了——他慢慢聯想到,南宮宇實際上是想將沐家歸為己用,然後故意對沐傾君生厭,從而打消自己的懷疑。而沐家又因為南宮宇這樣的態度,並未表明自己的立場,南宮宇幹脆將沐傾君殺人滅口,這樣誰也得不到沐家……說不定,他已經暗中和齊氏姐妹勾結,要害死沐傾君!
這樣的心機太深沉,太惡毒了!
南宮宇現在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他們擺明了就是落井下石,而罪魁禍首——
他猛地看向沐傾君,她的臉上仍然是委屈悲傷的神情,眸中卻一片清亮,隱隱帶著挑釁的光芒。
原來他竟從來都沒有看懂這個女人!說不定從前都是在裝瘋賣傻,扮豬吃虎,現在直接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此時皇帝的侍衛正好將一個小廝壓了進來。
“稟告皇上,黑熊被放出一事已經查明,這個小廝親口承認是三皇子派他將籠子裏的黑熊放進密林之中。”
南宮宇還來不及阻止,那名小廝就已經跪下不停地磕頭,“皇上,小人是被四皇子協迫的!四皇子用小人的家人威脅,讓小人把黑熊放了然後陷害三皇子……”
這個小廝還沒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麼事,一進來便按照南宮宇原本的安排說了這些話。
那名侍衛有些愕然,隨後皺眉道,“皇上,先前他並不是這樣說的……”
南宮宇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完了。
這是他給南宮景留的後手,可現在用在這個情況上,卻更像是兔急咬人,強加在南宮景身上,太牽強了!甚至,帶了一絲刻意!
皇帝鐵青著臉色,壓抑著數不清的怒氣,他死死地盯著南宮宇,仿佛下一刻就要勃然大怒,“三皇子!你太令朕失望了!事到如今都還不忘陷害自己的兄弟,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南宮宇真的是百口莫辯,他知道,自從皇帝懷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輸了!
“來人,傳朕的旨意,三皇子心思歹毒,私自放出黑熊,謀害未婚妻,將他送去青縣封地,非召不得進京!”
眾人皆嘩然,青縣那塊地鳥不生蛋,寸土不生,是個苦寒之地,這一去恐怕是再難翻身。
再看看南宮宇,他頹然地坐在地上,哪裏還有半點原本意氣風發的模樣?
由此一來,眾人看沐傾君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小心,皇上果然寵愛這沐家的女兒,都把自己親生兒子貶去了封地,看來以後還是少得罪沐家人才好。
將南宮宇處置過後,皇帝又溫言地安慰了沐傾君幾句。
她有禮地回應過後,又道,“皇姑父,既然如此,不如解了我與三皇子的婚約,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婚娶。”
皇帝也差點忘了這茬,立即下了旨。
沐傾君起身跪謝,“多謝皇姑父。”
“也是你與他有緣無份罷了。”皇帝溫和地看著沐傾君,話鋒一轉,“既然如此,傾君可有中意的人選,朕今日一並為你賜婚。”
沐傾君心裏警醒,瞧見了皇帝溫和的眼眸中藏著一絲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