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南宮宇的背影,沐傾君終究還是忍不住揚聲道,“不是所有假意都能換來真心的。更何況,你連假意都沒有。”
這是她替原主對他說的唯一一句話。
南宮宇的身體頓了頓,心中有一塊地方似乎隱隱作痛,卻又不太明顯。他最終還是沒有回頭,而是更加挺直了背,一步一步消失在夜幕裏。
南宮景看了看沐傾君,笑意帶著戲謔,“小仙女竟然差點被人撕了臉皮。”
沐傾君氣不打一處來,“誰知道南宮宇發什麼瘋,我把我的仙女身份都告訴他了,竟然還以為我帶著人皮麵具!”
南宮景一步步靠近她。
“你做什麼?”
她的話音未落,他溫暖的雙手已經落在她的兩頰上,緊緊貼著她細膩的臉蛋。
沐傾君的心沒由來得怦怦直跳,就連臉上也漸漸發熱,“喂,我說你……”
“是真的。”南宮景忽然掐了掐她的臉蛋,還故意做成她滑稽的表情。
沐傾君瞬間清醒,狠狠地拍開他的手,這個南宮景又在戲弄他!
她有些氣哼哼道,“什麼真的?”
“你的臉是真的。”南宮景抬起自己的手,白皙的皮膚上已經被她拍出了紅印,“嘖,還真是野蠻。”
要不是他表情一本正經,沐傾君差點就以為他在堂而皇之地吃自己的豆腐!
“你來這裏做什麼?”
南宮景不答反問,“你又來這裏做什麼?”
“我來烤兔子……不,遛兔子的。咦,我的兔子呢?”沐傾君這時候才想自己那隻兔子,剛剛被她放下已經不知所蹤。
南宮景朝著草叢裏走去,尋了一會兒,終於看見了那個雪白的團子,輕輕鬆鬆地將那隻兔子拎到了沐傾君麵前。
“為什麼不遛狐狸?”
“它睡著了……”沐傾君順口答道,卻忽然想起鈴鐺上的字,“對了!南宮景!你讓一隻小狐狸叫小仙女,你什麼意思?”
南宮景似笑非笑,“你說什麼意思?”
“反正我是不會承認的!”
“你不是要烤兔子嗎?”南宮景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微微笑了起來,月光下的容顏恍如出塵謫仙,天地萬物都為之失色。
還真是……一個妖孽啊。
沐傾君反應過來,哼道,“我才不要和你烤兔子!這可是太子送的兔子!”
“哦,我覺得這隻兔子看起來這麼肥,肉質一定特別鮮美,肥而不膩,要是去毛剖腹後,再將柑樹葉塞入其腹,在小火上細細燒烤直至八成熟,至時表麵金黃,外焦裏嫩,鮮香四溢……”
“南宮景,你怎麼這麼殘忍……”
“如果你現在沒有口水直流的話,我想你的話會有一點說服力。”
沐傾君下意識地擦了擦嘴角,隨後意識自己又一次被戲弄了,但烤兔的誘惑近在眼前,她還是忍不住道,“我忽然覺得,你的主意不錯。”
她這幾天的飲食清淡得不能再淡了,再不進點葷腥,恐怕她也要變成吃草的兔子了!
於是兩個人一拍即合,在這個月黑風高夜,一起把太子送的兔子烤了吃了。
沐傾君咬著手裏油花花的兔子腿,一臉心滿意足,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啊,有肉吃,要是現在再來一點酒的話,完美!
南宮景的吃相還是一如既往地優雅好看,讓沐傾君想到了一個詞——秀色可餐。
沐傾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含含糊糊問,“南宮景,我問你,如意是誰?”
南宮景瞥了她一眼,“你也聽到了?”
他指的是齊妙音那一日被打斷的話。
“廢話。”
“如意是太子身邊的人。”
“太子的妾?”她記得太子可沒有娶正妃。
“不是,而是類似女官一樣的存在,但太子沒有給她實際名分,她在太子身邊的作用很大,算是半個軍師。”
沒想到南宮景對這個如意的評價竟然這麼高!不過是一個女子,在太子身邊居然身居如此重要的地位,她還真是想要看一看對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緊接著,沐傾君陷入了沉思之中,齊氏姐妹很可能是被如意唆使的,怪不得那日皇後神色微變,打斷了齊妙音的話,原來是怕牽連太子!而太子才是真正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