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子宸在她前麵走著,盛歡快走幾步到他身旁,不落在後麵。
陸生和豆蔻跟在身後,豆蔻的臉掩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中,有些黯淡,看著盛歡的背影。
走到宮門口時,她爹她娘早已等候多時,盛歡好了傷疤忘得快,“行了,你也回去吧!洗洗早睡!”
京子宸沒搭理她,盛太傅和盛夫人給他行禮後,坐著馬車離開。
馬車上,她爹娘無不對宴席上的事表示心悸,太驚險了,盛歡早把這事拋到了腦後,畢竟這是她的汙點不是?
匹夫不提當年勇。
京子宸徒步走回長樂宮,一路上一言未發。
豆蔻癡癡地凝視著他,眼神飄忽。
直到陸生推了推她的手臂,才反應過來,迷茫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殿下讓你沏一杯茶端進去。”
豆蔻看向殿內,後知後覺,“哦,馬上。”
陸生看著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又想起方才她就不對勁,因為殿下?
一杯普洱泡好,她手法熟練,端進內室,京子宸正坐在桌前看冊子,神情專注。
她將茶杯放在桌角,候在一旁,深深注視著他,眼底纏繞著太多揮散不去的情愫。
從小跟在他身邊,她以為自己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太子爺如此尊貴優秀,文武卓越,讓人怎能不淪陷?她想著哪怕當他的一個侍妾也好,沒人比她更合適,可是如今她都十六了,他沒有任何表示。
放眼整個宮中,隻有殿下連個侍妾都沒有,清悟一身。
京子宸抬頭看向她,眼角淡漠,在燈光下越顯風華,“還有事嗎?”
豆蔻的心跳得很快,欲言又止,最後她還是映著頭皮地邁出一步,臉紅,“殿下,我,我可以伺候您。”
一個侍女在深夜說出這話,誰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京子宸麵沉,眸色幽深,手上的毛筆放在了筆硯上,“回去休息吧。”
豆蔻不甘,“殿下!”
“回去!”他話的分量加重了,不容抗拒,沒再看她。
豆蔻畏懼,伏了伏身子,眼底存著水汽踩著碎步退了出去。
陸生在門口見了她眼冒水花的委屈樣,開口關切地問了兩句,“怎麼了?”
她勉強扯動唇角,“沒事。”快步離開了。
盛歡向皇上要的令牌當晚就到手了,她興奮地反複把玩著令牌,一宿沒怎麼睡,第二天就進宮去了。
這令牌還真是好用,簡直暢通無阻。
說起來,皇宮內她最想去的地方是太醫院,聽說皇宮內的珍貴藥材特別多,她對此很感興趣,順便撈點也不錯。
皇宮大,路多,她問了幾個宮女內監才問到太醫院的位置,在去太醫院的路上,她好像看到了大皇子在和宮女逗笑,動作曖昧,據說這個大皇子今年將近四十,正妻去世一直未立,兒子比京子宸小幾歲,這麼大年紀還為老不尊?盛歡瞥了一眼就走了。躲過幾個人,她趴在了太醫院的門邊,探著腦袋朝裏看著,指尖好暇地敲打著門邊。
藥房內,空氣中飄蕩著各種中藥味,每個抽屜上都標著中藥名,一堆一堆暗色的中藥整齊地擺放著,太醫們都在忙著試藥,抓藥,稱藥,針灸銅人置放在不遠處,
盛歡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喃喃念道:“陳皮,當歸,黃岑,天仙子,懷香······。”
不錯,不錯。
林望初從皇後的未央宮看診回來,走進太醫院時看到了趴在門框上的人,微微蹙著眉頭,走近了,聽見了她嘴裏念出的一連串藥名。
盛歡精光四射,打量著抽屜上寫的白紙黑字,特別是最左邊角落那一處,藥不常見啊!她要是拿回家搗一搗,又是一件極好的物件,毒性大。
可是藥房裏人多,怎麼辦呢?
她正尋思著,一不留神注意到自己背後的人影子,驀然回頭,丫的,讓她有點心驚,“你,你走路沒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