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嘴畔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嶽丈,這榮寧二府,他們還是自求多福罷!有時候一些事非人力可為,寧府賈珍一向和順王府走得近,和大世子交情熱絡,榮府雖不象寧府那麼勢利,但這二府是沆瀣一氣,隻怕……”
說著臉色冷峻望著林如海:“不瞞嶽丈,早則半年,遲則一年,估計皇上便很快要向那幾個順親王的人下手了,所謂殺雞駭猴,敲山震虎,皇上雖不會直接向順親王發難,但他的黨羽隻怕會受到一些警戒,到時候……”
看了看林如海,水溶接著道:“榮寧二府也是麵和心不和,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這榮府二府不過短短三代便肆意妄為,委實不象樣子。寧府的賈珍,當初因定州一事被皇上降了職,早已經丟了功勳,所以,這兩年來,他便暗裏攀附了順親王。榮府世襲雖仍由賈赦承襲了,但榮府重利盤剝,連家人奴才都驕橫跋扈,仗勢欺人,為惡也不少,皇上早有耳聞,若不是顧及著貴妃的顏麵,隻怕也早過問了,隻不過目前這些事與順親王的比起來,事分輕重緩急,現在不過問,不代表將來不追究,估計早晚也會加以懲戒!”
林如海眯起眼,歎口氣:“我雖對他們的行徑不齒,但終是玉兒的外祖,尤其是老太太,雖有私心,對玉兒雖不是全心疼愛,但玉兒在那裏幾年,出於對女兒的愧疚,確也是真心實意地庇護。不然玉兒隻怕更要受委屈的!”
麵上微微一絲惻隱:“別人倒罷了,唯有老太太,她畢竟是敏妹的娘親,玉兒的親外祖母,到時候,賢婿如能出手相助,我便感激不盡了,其餘的我無權置喙,他們的所作所為,想想確也是咎由自取。”
水溶聞言,英眉微擰,須臾輕聲道:“至於老安人,小婿盡力而為,定會護其周全,嶽丈放心便是!”
嗯,林如海微微頷首,無聲息地輕歎一聲,翁婿二人繼續往回走,水溶將朝中的局勢細細地說與林如海聽了,林如海臉色越發嚴峻,不住地點頭長歎,不時地給予水溶一些建議,聽得水溶不住地頷首。
拐過小徑,遠遠地卻見黛玉帶了紫鵑,正往回返。水溶揚聲道:“玉兒!”
黛玉因半天不見水溶的影兒,隻道是去了父親的禪房,故吩咐雪雁收拾著,便帶了紫鵑出來,未料在禪房卻並未見到父親,正納悶著往回走。
聽到呼喚聲,抬眸一看,見父親和水溶二人迤邐而來,黛玉臉上漾起淺淺的笑意,有如朝陽明露耀眼迷人:“爹,溶哥哥!”一麵向水溶有些笑道:“大早地便出來,也不打個招呼!”
二人來到近前,黛玉挽著父親的手臂道:“爹,我和溶哥哥明天便要回程了,在這待了這麼長時間,真是舍不得走呢!”一麵打量著周圍,眸子有些黯然道:“爹,此次一別,還不知時才能再回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