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Cross”象征基督的犧牲,自君士坦丁大帝承認基督教之後或更遲一些,十字架進而普遍地象征基督教。自五世紀始,十字架紋樣用在石棺、燈台、箱子以及其他物件上,取代了標誌著早期基督教的“克·勒”花押字。至中世紀,十字形的標記使用更加普遍,成了教會權威的象征,用在騎士團的各種徽號以及武器和旗幟上。教堂建築的平麵圖也按十字架設計。
J。霍爾《西方藝術事典》
碎片: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後現代大師費雷德裏克·傑姆遜在表述後現代時期“人”的狀態時,強調人在各種感覺的自然湧動時人的有機性,統一性的瓦解,而產生的“分裂感”,“碎片感”時,用得較為頻繁的術語。
十字架——太極圖:作為東西方文化最鮮明的符號標誌,它已經具備了相對比較的獨立力重。
按照黑格爾有關人類藝術形態三種類型的理論來講,在內容與形式的協調關係上,古典時期的藝術達到按照美的理想來塑造美的形式,於是,美作為一種精神內容與體現形式之間達到了相互的諒解。內容與形式相統一,成為人類精神的永恒標誌。浪漫主義的藝術是形式大於內容,這是由於蔓延的情緒吞沒了表述的主題,形式的張揚成為情感的載體。那麼,遠古時期的藝術狀態卻是內容大於形式的,這種藝術的性質卻是集體意識的產物。它以簡要的視覺形式負載了沉重的時代,民族的文化心理內容,作為一種象征型的集體意識藝術。其內容遠遠大於形式。
十字架實際上是一個有關文化的視覺標誌,而在它的背後則是綿延不絕的傳統。由無數的傳說與曆史構建而成的深厚文化板塊,我們可以輕易地從中找尋到驚心動魄的情節與密碼。它同時可以演繹出相關的現代神話。當然,其象征性質與內涵也是相當充盈的。
於是,在現代藝術中,十字架被作為特殊的文化認知的對象,被賦予更新的象征內涵,藝術家在對之超越的觀照中,逐步建立起不同以往的精神網絡。這個超越與觀照的過程,實際也就是對一切神聖與以往價值係統的全麵破碎的過程。
然而,十字架所包含的內容及分歧的意義又絕不僅止於斯,藝術家在其中的感受不可能是線性的邏輯連接,它囊括了精神與意識的全部綜合活動與行為。如果說這種改變是由藝術家來直接實踐的,這是毫無問題的。但問題出在藝術家本身所處於的具體的時代。因為,誰也無法想象中世紀的歐洲,會有人去對十字架這個神聖之物進行任何的所謂文化行動。
高兟、高強正是在二十世紀進入九十年代之後,“十字架情節”開始蔓延於他們的意識活動的周圍。一夜過後,周圍全是各種各樣的十字架:生活的十字架、金錢的十字架、意識形態的十字架、曆史的十字架、藝術的十字架、理想的十字架、欲望的十字架、婚姻的十字架、道德的十字架、良心的十字架、理性的十字架、權力的十字架、東方的十字架……這些所有的十字架構築成為一個虛妄的荒謬景觀,它甚至直接影響到高氏兄弟宿命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以至於他們為了尋找這種與現實的對接,而不惜忽略更為明確的理性意圖。臆想的幻覺開始頻仍地進入他們的夢境之中:在黃昏的晚霞中飄忽而至的十字架;黃河灘邊長出樹根的十字架;矗立於廣場上的十字架;十字架形狀的摩天大樓……而所有的十字架又與大預言家諾恩特拉達穆斯預告的1999年“恐怖的大王從天而降”;天文學家預測的1999年將出現奇異的天文現象;太陽係九大行星將排列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十字架,地球居於十字架的中心(在占星術上,這種排列被稱之為“啟示錄十字架”)這種極為罕見的星群排列將導致地磁的破壞、地球氣候惡化、大地震、人類精神焦灼……等等這些巫術與科學參半的思想糾合在一起,成為高氏兄弟複雜的藝術感受根源。當然,我們在此已無法——或者說沒有必要對其幻想進行正誤的分辨,它的意義與作用在於,這些奇思異想對於藝術家的作品的直接動因體現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