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西安德福巷,紅色氣球酒吧,晚上八點。
身穿衝鋒衣戴著墨鏡和棒球帽的男子獨自坐在角落裏,捧著一杯酒,也不喝,似乎是在等什麼,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
“喂,什麼事。”他拿起手機,操著一口南京口音,他安靜的聽著對方講話,不時的發出幾聲“嗯”。
“嗯,我現在就叫人安排……放心,不耽誤。十一點我還會準時到那裏。嗯……沒問題,您放心。”掛了電話他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若有所思。一分鍾後他開始不停的打電話,前前後後至少跟五個人通了話。
晚上十點四十,一輛凱迪拉克凱雷德停在了ca區秦嶺北麓的灃峪口東佛溝附近,這裏海拔2000米左右,四周荒無人煙,在這個季節連蟲鳴鳥叫之聲都罕有。在這種極其昏暗的光線下男子依舊戴著墨鏡,他沒有下車辨認方位而是從儲物格裏拿出一張老地圖時不時的對照四周。幾經對照後男子似乎確認了行進路線便開始向左前方行駛,這裏已經沒有了道路的概念,路上的顛簸已經快成為一種有特殊規律的律動。
二十分鍾後凱迪拉克停在一個山穀的入口,男子拿起一個登山包開門下車,然後將前後車牌都取下放入後備箱裏。他背著背包,仍舊戴著墨鏡,向著山穀的下方走去,沿路還能看到幾輛其他停泊的車,也都沒有車牌。走了大約十五分鍾他來到一個洞口,洞口很小,成年人需要彎腰進入,但進入後裏麵的空間很大。前麵有若隱若現的微弱燈光,朝著燈光走了幾分鍾便來到了一個熱鬧的地方——鬼市。
到現代社會人們對鬼市的認識還是老bj的一類市場,知道老bj有幾個特大的鬼市。傳聞鬼市以售賣估衣為主,其他貨物魚目混珠,既有來路不正,也有珍奇物品,更有假貨蒙人。
這種認識顯然是不準確的,早在1500年前的長安也就是現在的西安就有了鬼市。據野史記載,繁華的長安城下有一座鬼市。鬼市中都是不見天日的牛鬼蛇神,賣的也盡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隻要你有錢,就可以在這裏買到任何你想買的東西。野史稱,鬼市中無光,人們僅憑著自己手中發出幽暗光亮的燈籠照明。買賣雙方互相交易的時候,全部在黑暗中進行。鬼市中的人十分狡詐,不講信義者眾。鬧事的人常有,而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買賣雙方需要信得過的擔保。於是衍生出了鬼市的四大家族來保護鬼市的安全和買賣雙方的利益。唐代之後,鬼市慢慢消失在史書中。但據野史中記載,直到現在,長安城中都還存在著鬼市的身影。隻是更加的神秘,不宜被發現罷了。
這男子來的便是現代西安的鬼市所在地,豐峪口東佛溝。幾乎所有的西安人都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大多懂行的也都認為西安的鬼市是在八仙庵附近,殊不知八仙庵的鬼市隻能算是個夜市攤。但豐峪口的鬼市其實也不能算是特別大的鬼市了,因為這裏隻有稀稀拉拉的十幾家攤位,現代科技的發展使人們越來越不需要這些東西,這些還在山溝中苦守的人們不知道是懷揣著怎樣的欲望。這裏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隻有很少的一些年輕力壯,聽說大多都是鬼市四大家族的後人在這裏經營。
洞內沒有現代燈光設備,隻有幾盞燈籠照著亮,交易的人不多,也就幾個人,應該是洞外停著的那些車的車主。墨鏡男子觀察了這些攤位後向其中一家走了過去。這一家在洞內算是很大的一家了,由兩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經營者,三個人都躺在搖椅上,見有人來買賣也不起身招呼。
墨鏡男掏出一張紙,似乎是一個清單,上麵寫有幾樣東西,正欲遞給其中一個老人,結果那老人依舊躺著不動就說了一個字:“念。”墨鏡男隻好照著上麵的內容念了一遍。
良久,那位老人才又開腔:“這幾樣東西隻能給你一樣,雖然不知道你要這些個東西幹什麼,但是一樣也就足夠了。”
墨鏡男表示同意。
這時那個青年人站了起來,從身後的櫃子裏摸索了一會拿出了一個手鐲,用布包住。
依舊是那位老人發話:“你既然來求,這物件的作用想必也不用我說,你要出多少來收它?”
“五個十。”墨鏡男一字一頓地說。
“哈哈哈哈哈……”老人大笑了起來,笑聲在寂寥的山洞中回響起來,卻也引起沒有其他家的注意。“爽快,連我抬價的事都給省了。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