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緣嗎？”
“我沒你想的那麼風塵。”
我嗬嗬一笑：“你不斷地避開這個問題，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行吧，難得交心一回，我答應了，把娘娘接走吧。”
“我哪次沒交心？”陳封抱怨道。
“你應該想想你哪次沒騙我。”
陳封大笑：“你是這樣想我的啊，那好吧。不過既然你愛喝酒，一會兒喝一杯如何？找一家好吃的館子。”
我擺了擺手：“沒心情，這麼多事，煩！”
“那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可雖然你答應了但為什麼不問問我們會怎麼把馮緣接走。”
“我能猜到，肯定是以我的名義接走她。”
“你的確很聰明。”
“少恭維我。我更想知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回南京，現在呆在西安又能做什麼？奶奶不是也沒事嘛，分明是已經可以回去了。”?陳封指著腳下：“不行，在這裏，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我看向遠方，繁華都市燈火通明，卻給我一片漆黑的感覺。這眼前的環境就像是我現在所處的環境，漆黑一片但必須要摸黑生存。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越是告訴我真相我越難以相信他們，就連奶奶我也懷疑她不是去做什麼絕密項目的開發。但無論於情於理他們都是最親的人，要害我早就害我了，要拉我下水我小時候就應該被拉下水了。可能就是到了人生的自我懷疑階段吧，現階段我也不祈求自己怎樣了，隻希望奶奶和娘娘能好好的。今年我二十四歲，我的內心告訴我這次邁過去的這道坎比這二十四年的光陰都長久，我這二十四年仿佛就是生活在楚門的世界裏。
睡覺前我問陳封娘娘的情況，陳封告訴我娘娘已經被安頓好了，正在查找病因，他不建議我近期去探望，因為根據他的人報告在我們離開南京那一晚娘娘並沒有什麼不正常舉動，所以他們懷疑娘娘病因的引子可能是我。但我更懷疑他們是在我家裝了偷拍設備，不過我也不想問了，問了也是說沒有，隻會讓我更不爽。
我希望趕緊睡著，在睡夢中忘掉一切。
但自從見了陳封之後睡覺就變成了一件特別難的事，我已經很難達到一種讓自己放鬆下來的狀態了，閉上眼就是很多不想看到的畫麵，還有童年的那片大火和我不幸遇難的父母，而現在陳封所說的那第三個人，那個和我一樣大的小孩，他很可能是替我死在了那場大火。最近他會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裏，穿著我小時候的衣服，站在大火之中左右環顧，臉部被燒的辨認不出任何樣貌，也不說話，就是衝我笑，用他那不完整的嘴唇。我一看到他就會向他道歉，他則是用他那還在著火的手臂撫摸我的臉，我覺得很燙，很燙，但我全身都動彈不得，隻能任由他這樣，他還是一直在笑，這個時候我會特別頭疼，出很多汗，我會想到死亡，想到那些我不舍得的人……
“城羽，城羽，快起來！”陳封晃動著我的肩膀把我從噩夢中叫醒。
“怎麼了？”我揉著眼睛詢問。
“快起床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要出發。”
“去哪裏？”
“宛城。”
“不是呆在西安不走嗎？去什麼宛城？”這個名字好熟悉。
陳封很著急，語速很快：“記不記得那個叫楚天闊的病人。”
我使勁點頭。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他的病是怎麼回事吧，還有他老家祠堂那座千手觀音的事。但是我什麼都猜對了，唯獨那個消失的屍體我錯了。”
“屍體怎麼了？”
陳封喘了口氣：“屍體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