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一手在玉案上一拂,現出一套精致的茶具跟一罐茶葉:“此茶便是紮溪國”
不待他說完,覺空大叫一聲:“紮溪靈針!”,隨即往前一撲,楚江南嚇得一跳。
隻見覺空旁若無人地顫抖著,一隻手撫摸著茶具,嘴裏喃喃地聽不清說些什麼,另一隻手手心裏躺著一撮修長的紮溪靈針。
楚江南冷眼看去,覺空渾身微微顫抖著、猶如抱著自己新生孩兒般輕輕撫摸著、舉到鼻下眯著眼嗅著,不知不覺他滿臉都是滾燙的熱淚,簌簌落在玉案上撲撲作響。
最終覺空再也按捺不住輕輕地抽泣著、繼而毫無顧忌地嚎啕大哭起來
一股悲哀到了極致的氣息從覺空身上撒發出來!因為那哭聲中摻雜了太多的絕望、無助!
楚江南不覺也被這種莫名地氣氛隨感染,隻是默默地從洞府內打來一甕靈泉,一凝神一團紫火將它燒的珠沫四溢,繼而熟練地溫壺、燙盞、洗茶
氤氳繚繞中,一股清香遠遠散了開來,冰冷潮濕地房間裏也多了點難得的溫暖!
或許是楚江南煮茶時全身心投入的神態,或許是茶香在鼻翼間的縈繞,覺空不知不覺間停止了哭泣。
一盞茶熱霧騰騰地懸浮在他的麵前,覺空的眼神全部凝聚在了這盞茶上,靜靜深望、默默輕嗅,繼而貪婪地一把搶了下來,渾然忘卻了茶水的滾燙,一揚脖子狠狠咽了下去!
楚江南默默地燒茶,遞茶,那簇火苗在覺空的雙眼中、臉龐上急促閃爍,他隻是不停地流著淚一杯杯狠狠地把它們貪婪地灌進嘴裏。
漸漸地,覺空的情緒終於平定了下來,不過還是舍不得那隻小小地茶杯,緊緊地盯著那一汪翠綠,神飛天外般癡呆在青石鎖上。
良久
仿佛自我告白般,覺空講述了一個故事:
“我本名胡炳輝,是紮溪國臨近施南府地域人士,27年前
紮溪國東北方大源鎮,約十萬人口,胡家是當地三大家族之一。
胡家家主年邁,膝下共有四子兩女,胡炳輝是長子,妻子李氏,族規是父死長繼。
那一年冬日,數天的的大雪壓斷了無數的樹木,老父親年逾百歲身體早就破敗不堪,入冬以來老人家的身體更是每況愈下,整個家族都因此顯得心神不寧惴惴不安。
大源鎮東北二百裏的多情山莊,是長子胡炳輝名下的產業,主仆本是五人,可現在多出來個小主人,個個臉上都帶了些喜色,原來女主人產下了一個女兒,即便是家裏喂養了近二十年的那條靈犬也呼哧著大舌頭似乎滿臉笑意。
房間中,火盆內的木炭偶爾發出“劈啪”聲,陣陣暖意充盈著整個房間,李氏斜躺在床上,就著一盞罩著紅綢的燈,縫製著一件紅色的小背心,胡炳輝帶著點憂愁無言坐在火盆邊想著心思:
左邊的搖籃裏躺著剛剛出生三天的愛女,睡的正香,搖籃外那隻靈犬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的小主人毫不懈怠;
右邊的案幾上那壺珍貴的紮溪靈茶也漸漸不再那麼滾燙。
胡炳輝跟李氏自幼便是青梅竹馬,恩愛無比,美中不足地是年逾五十五才生養了這唯一的女兒,倒也算得上是老年得子。
“唉”
隨著胡炳輝的一聲長歎,李氏不由得抬起頭來遠遠地望著滿臉憂容的丈夫,繼而神色一黯低聲說道:“都怪我不爭氣,生個兒子的話你就沒這麼憂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