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一下跪到地上。“啊，使不得。”小姑娘趕緊去扶。陳伯堅決不起，聲音哽咽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眼前聖姑是高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
中年婦人嘴唇微動：“我一年隻救一人，三日前我已救過一人，但今日受你恩惠，救可以，但隻怕你付不起這費用。”陳伯眼睛圓瞪，吃驚的說道：“惡觀音，奚真紅？！”中年婦女笑了一聲：“看來你倒不是一位普通的下人。”
陳伯撲倒在地：“我不是普通的下人，床上自然不是普通的主子，隻怕你不能不救呀。”這句話倒是激怒了奚真紅，柔手一拍，桌子應聲四散，化為木屑。聲音冷嘲熱諷地說道：“這世間還恐怕找不到我不能不救的“大人物”呀。我倒要看看這床上的小子是個什麼樣的神人。”說著便往左書走去。
奚真紅一眼看著左書倒是覺得此男子有幾分俊俏，但平生最討厭俊俏男子，隻誤傾國，難以曆練。左手搭在左上脈搏之上。隻覺身上毫無內力真氣，是個從未練習武功的普通人。摸了摸左書的小腿，隻覺這男孩已經年過十五，身上還沒有習得一絲武功，隻怕此生在武林已無所作為。這樣的普通人怎麼會讓老人有資本說出惡觀音不得不救的戲言。
隻見奚真紅眼光瞄到男孩手上緊握著的一個奇異錦囊，花紋倒是世間罕見。惡觀音撥開左書的手，看到錦囊臉上一驚，回頭說道：“你是誰？！天幹呢！”
陳伯沒有起身，說道：“我隻是一位無名小輩，賤名免得汙了惡觀音的耳朵，但天幹主子，小人確實不知道他在哪裏。”
奚真紅哼了一聲，說道：“天誅門人又如何，有本事叫天幹自己治他呀，隻是幽冥水蓮的毒已深，隻怕他活不過兩個時辰。”
陳伯沉默，然後說道：“隻求你救他，我來付醫藥費。”奚真紅倒是哈哈大笑，說道：“現在賬又不是這樣算了。”
“陳伯，陳伯。”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說話，陳伯第一次抬頭，兩步奔向左書“小書，沒事的，很快就好了。”左書依然神誌不清，眼屏微睜，問道：“什麼醫藥費。”陳伯沉默不語。倒是奚真紅搭話道：“天地平衡，世間多一人，自然少一人，一命換一命，天理在此，醫藥費在此。”
這下嚇得左書眼睛睜開，發出連聲咳嗽，嘴裏斷斷續續發出：“不要，陳伯，不要這樣。”陳伯看向奚真紅“我以命相抵。你還不肯？！”
奚真紅嗬嗬一聲，說道：“抵命也要抵的劃算。天誅門人死一個少一個，你說你是無名小輩，這命抵的不劃算。”“命就是命，你的命，我的命大家都一樣，死了終究是一堆灰土，怎麼有值不值得的道理，怎麼會有以命抵命的道理！”左書鼓起最後一口氣說道。
奚真紅哼了一聲，說道：“路邊乞丐隻會招人嫌棄，妨阻街道，毫無貢獻。懸壺醫師一筆救人無數，一命救數名。千人將軍一刀殺人無數，一命殺數命以救數命，小子，你說生命平等？如何平等。”
陳伯呼了一口氣，說道：“陳人風，這名字值了吧。”“霸刀陳人風？！哈哈哈。值值值。”奚真紅大笑道
左書緊捉著陳伯的衣袖，陳伯輕拍左書的頭，從懷裏拿出一本書籍說道：“小書，從此你就要孤苦伶仃了，這本書是你娘留給你的，你一定要勤學苦練，至少保住自己的性命，我相信你娘肯定還活著，你要保住自己，去找到她你明白嗎？”
左書眼淚奪框而出，滴濕了床單，聲音嘶啞：“不，陳伯，我寧願死，也不要你一命換一命。”陳伯哽咽，嘴型像是說好孩子，卻發不出聲音。“姑姑，不如，算了吧，你就幫她們醫治吧。”眾人往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小女孩滿臉通紅，手緊握著衣裳，像是這一句話已經用盡了此生所有的勇氣。
奚真紅美眉微皺，說道：“我說過你多少次了，這世間男人都是凶狼惡虎，女人皆是奸蛇毒竭。都不必可憐他們。殺一個是善事，救一個是公平。”
小女孩欲言又止，最終一跺腳，背過身去。奚真紅歎了口氣，拿出一個白色小瓶子，說道：“好了，道別夠了，再晚一點，隻怕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左書心中一跳，隻感覺突然一陣芳香入鼻，頓時天地旋轉。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