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迷情海島(3 / 3)

這回不得不重色輕友啊,我相信牛王後是通情達理的,對於扔下她去尋機跟歐陽纏綿是高度理解的。

我們又到了姆蘇魯島,當然,現在隻剩下我和歐陽了。她要還我一年前那個浪漫的姆蘇魯島之約。

度假的一切,都如我無數次設計,無數次盼望的那樣,現在,可不是美滋滋地幻想,而是活生生的現實了。跟美女的二人世界該是怎樣的幸福啊。她挽著我的手臂,走進月亮穀領略異域風情,走進奴隸博物館。可是,美人並沒有為受苦受難的奴隸們灑上幾把辛酸淚。可能,她不是第一次看這樣的場景了,在我回國的這一年中,她可能已經被難纏的唐一碗之類帶來浪漫過了。當然,我沒有追問這些細節,何必在乎過去,眼下,勝利者是我!

我牽著她粉嫩纖細的手,在非洲小茅屋裏吃了燒烤,摟著她的腰品嚐了奇異的海味,又依偎著坐快艇環島遊了兩小時,再手拉手來到海灘散步。

跟那些度假的各色美人一樣,她也毫無顧慮地穿著比基尼,我則光著膀子,在柔軟的沙灘上,她追我來,我追她。

最後,終於累了,我們坐在沙灘上聊天。我給她講國內我那座別墅的恐怖故事。我原以為,她一定會大驚失色,可是,歐陽出乎意料的鎮靜。對於我那屋裏的鬼故事,她的點評是,那是很低劣的作案手段,可能是罪犯狗急跳牆之舉。

我覺得她這個點評很到位,的確是瑞達房產的子公司鬆錦美墅因拆遷圈地不暢而急於求成的荒唐之舉。

“你說,人死了,所用的QQ空間卻還在更新是怎麼回事呢?”我拋開所有細節,說到這個懸念。

歐陽一聽就站了起來,用光光地腳尖鏟麵前的沙堆:對了,我得告訴你,你病倒送醫院後,我幫你收拾房間裏東西時,看見QQ還掛在線上,有一個叫花癡的人給你發來了一大段話,專門說到這件事。

“他怎麼說的?”我興奮地一下站起來。

“花癡從警方得知,夏歌欣死後,其QQ自動與人聊天,內容神秘更新,都是李荷受瑞達公司指使操縱的,目的就是製造恐怖氣氛。當時,夏歌欣來接手公司秘書工作,設法找到李荷交接資料時,李荷說有一批電子文檔,內容太多,一個一個傳很麻煩,要幫夏歌欣存到QQ空間上,便要到了夏歌欣的QQ密碼。夏歌欣也曾一度更換密碼,但由於李荷已掌握了夏歌欣的一些個人信息,很輕易地通過非法軟件,多次侵入夏歌欣的QQ,並且在她死後繼續操作QQ。至於羅紹林死後,其QQ自動更新,其實也是李荷在搗鬼。因為,羅紹林這個QQ是用於工作的,便把密碼告訴了作為總經辦秘書的李荷。李荷就在羅死後,操作其QQ製造混亂。當然,那也不是什麼驚天大案,也便無人報警,大家隻當作恐怖故事來傳。”我聽了不覺打了個寒戰:這麼說,李荷早就在搗鬼了?

歐陽說,其實,她早就被瑞達公司收買了,為其提供商業機密。對於這一點,集團總部早就有所察覺。關於這件事,唐一碗昨天在成都也向集團總部提交了一份報告,據警方透露,現已查明,瑞達公司每月暗中付給李荷8000元錢。並且,羅紹林死後,操作其QQ製造混亂的辦法,也是李荷提出的,被瑞達公司采用,支付給了她兩萬元獎金。後來,夏歌欣死後,她又如法炮製。

“那麼羅紹林也是他們害死的嗎?”我問。

“目前警方沒有找到這方麵證據,當時羅紹林是酒後駕車翻到岩下死亡的。據李荷交代,正是羅的意外死亡給了她操作死人QQ的靈感。”

我說,想不到李荷這麼卑鄙!

歐陽神色凝重地說,卑鄙的可不止她一個,其實,有好些人都屬於有奶便是娘的賤骨頭。

她來回走了幾步後說,其實,我一直在猶豫有些事情要不要告訴你。

她怎麼這麼說?我驚得一下站起來。

“你知道集團公司北京代表處和上海代表處,商務代表背判的事嗎?”歐陽咬了咬嘴唇。

“有所耳聞。”對她突然提到這個情況,我有些詫異。

“這兩起商務代表背判,都是公司最困難的那段時間發生的,為了不影響人心穩定,公司一直封鎖著消息。但是,內緊外鬆,公司立即采取措施對各分公司進行了控製和監控。”歐陽不停地用光腳丫刨弄著溫軟光滑的沙子。

“這麼說,對我也采取了監控手段?”我吃驚地問。

“你那一塊是國內資金壓得最多的,一旦負責人倒戈不得了,再說,好幾個中高層管理人員已經倒戈,去了瑞達公司。你說麵對這個情況,公司能不監控嗎?當初調你回國,許總主要是看中了你的忠誠可靠,你說,就你在房地產行業的那點經驗來說,公司裏不是一抓一大把嗎?”歐陽意味深長地笑笑。她當然能得到這些高級機密,畢竟,跟許老大沾親帶故的,不可能不是心腹。

“那對我是怎麼監控的?”我頓感脊背發涼,急於知道答案。

“簡單說,就是兩個方麵,其一,資金運作由集團財務部操作,你隻能在一定限額內活動。其二,通過一定手段,對你的日常生活進行跟蹤,掌握你的思想動態,以提前做出預警。”

“第一個方麵的控製,我早就感覺到了。可是,第二個方麵對我個人生活的監控,我還沒多少印象。”我聽得有些糊塗。

“許總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其實,我的辦法很簡單。一方麵,以網友的身份跟你暗中交流。當然,必要時,我也到你那邊實地看看,中間我不是回來過一次嗎?把幾個公司都查看了一遍,也找了一些人談話。”

歐陽向海浪靠近,我五味雜陳地跟著。

歐陽暗中以網友的身份跟我聊?那她會是誰呢?

我有些激憤地站到她正麵質問:那麼你是致命溫柔,還是澳洲酒窩?

“都是我!”歐陽扭過頭去,脖子上青筋直跳。

“你這是何苦呢?以澳洲酒窩這樣的紅顏知己來探聽虛實不夠,還要以致命溫柔這樣的網絡情人來進入我的內心?”我頓覺自己被別人剝光了一樣,從肉體到靈魂都被曝光在大庭廣眾麵前。

“是啊,這就是事實。對此,我一直有一種不可饒恕的罪惡感,成天被折磨得茶飯不思。其實,我一直都在找贖罪的辦法,也許跟你當麵說出來,能得到一定程度的解脫,要不,這個秘密會在我心上沉重地壓一輩子。”歐陽任浪花撲上她的腳背,撲上她的長腿。

“即便要防範高管跳槽,甚至背叛,你也能以真麵目問我情況呀!”我有些憤怒。

“也許很難,總會有所防備吧,知人知麵不知心嘛!人在與自己現實生活關聯不大的陌生人麵前才會盡可能地敞開心扉。對於以這種方式來接近你,跟蹤你,也是許總要求的。你想想,那幾位倒戈的高管和部門負責人,走之前,哪個不是一幅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的樣子?”歐陽的語氣越來越急促。

“可是,致命溫柔和澳洲酒窩這兩個QQ的IP地址怎麼一個顯示的是上海,一個顯示的是澳洲呢?”

“我們進行了地址代理的技術處理,如果這兩個QQ顯示的是安哥拉的IP地址,那不就穿幫了嗎?”

“那麼,你覺得自己跟狡猾的商務間諜有什麼區別嗎?我覺得,你把我當猴子耍了!”

“我並不是成心耍你,畢竟,要以大局為重,公司的生死存亡關係到幾千人的飯碗,我們不得不這樣謹慎。但是,我又是矛盾的,也不由自主地暴露過自己。比如,我在所用的兩個QQ空間裏,為你買禮物,給你留言,地震時特別關心你,這些都是情不自禁的。可是,你一直沒有察覺到這裏麵的問題,而我又一直沒有勇氣在網上坦白這一切,隻得把這個遊戲無奈地玩到底。”

“盡管你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我聽了還是覺得如吞下了一隻蒼蠅!”我感到心底透涼,一切浪漫都被海水澆滅了。

“有時,為了一個團隊的利益,個人是會作出犧牲的。”

“說到犧牲,在這件事上你有什麼犧牲呢?你不過一直履行著一個間諜的職責!”我覺得眼下在她一大段話中,隻有犧牲這個關鍵詞能引起我的興奮。

“怎麼沒有犧牲?其實,我一直是喜歡你的,但我卻隻能以致命溫柔和澳洲酒窩這樣的非正常麵目靠近你。或許,也算一見鍾情吧,那次在衛生間,你踢門那可愛的樣子,給我送水時那虔誠的樣子,邀我來姆蘇魯島度假時那誠惶誠恐的樣子,都讓我動心。可是,麵對公司的生死存亡,我怎麼可能不接受老板的安排呢?”歐陽有些慌亂,低著頭,用腳掌鏟起沙子,一點點揚下去。

“我多麼希望,你一直是冰清玉潔地麵對我啊,不帶任何雜質,哪怕是在虛擬世界。”我無奈地說。

“真的就沒有嗎?”

“感覺不出來,現在你講的這個故事,讓我感到可怕!”

“你覺得澳洲酒窩是不是很純潔呢?”

“對我很好,關懷備至,還教我怎麼追你。”

“難道她不純潔嗎?”

“如果沒有用於商業目的,那是無比純潔的!”我緊緊盯著歐陽。

“其實,澳洲酒窩是一個真實的自我。”

“但是,既然是一個真實的自我,又有什麼必要化名為澳洲酒窩呢?”我感到歐陽古黛的解釋有邏輯漏洞。

“許老板規定了,在你回安哥拉以前,不能跟你陷入感情旋渦。雖然,我跟他沾親帶故的,但他也怕因為我跟你談戀愛後失去理智什麼都由你擺布,更怕你由於這層關係,而不尊重公司總部的權威。而且,你知道嗎?我的背後也有人監控呢!”

兩個大浪接連撲來,掀得我們站立不穩,歐陽把手伸向我。

太陽還有半邊圓輪鑲在大海的盡頭,金紅的餘暉投射在歐陽那隻伸在空中的手臂上。

然而,眼下,我的手卻伸不過去,接不住她,任憑海浪哭泣和催促。

歐陽掙紮著走過來,手纏在我腰上,聲音很柔,很細地說:我也是出於無奈啊!

“多麼可怕!盡管可怕,可是我還是無法擺脫你的魅力!”我猛地把她攬入懷中。

突然,她包裏的手機振動起來。

歐陽打開看後,臉色一陣慘白,隨即癱軟在地。

我立即蹲下身子,把她攬進懷裏,同時,急速查看她的手機。

那是一個叫羅紹林的人發來的短信,隻有四個字:墓地來患!

羅紹林?我感覺這名字很熟。

海風吹來,我猛地一個激靈,想起來了,他是我們公司以前的媒介經理,也就是我的前任。可是,他不是死了嗎?一串疑問隨即在我腦海閃現:他是人是鬼?他在哪裏?為什麼歐陽收到他的短信這般恐懼?

墓地來患!

他是感歎?還是暗示另有隱情?

我隨即把羅紹林這條短信轉發給了專案組王警官。

然後,我趕緊把歐陽送到醫院急救。

醫生說,問題不大,沒有休息好,加之受了刺激,突發暈厥,輸點安慰劑就可以了。

看著液體一滴一滴流進歐陽的身體,我的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恐懼,忐忑不安地等待王警官的回複。

王警官的回複終於來了:一言難盡!

他這回複是什麼意思呢?僅是對於案件結局的感歎,還是說,還有未能追究的隱情?

看著歐陽的眼睛睜開,我忙俯下身子望著她。

我的眼睛急切地向她尋找答案。可是,她卻隻是發呆,沒有任何解答。

這是最後的答案嗎?我站起身來,自言自語,走向窗邊。

“你認為是就是,你認為不是就不是。”歐陽出人意料地接了一句。

沒有別的辦法,那就觀察一陣再說吧,時間往往會讓一切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