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敢斬閻羅討得命4
人各有異何必求同
我動手術出院的那天，給我主刀的陸大夫叮嚀道：“動手術隻是給你治病的第一步，並不是結束，以後還要吃藥，進行化療。療程有4個，這也是很重要的治療步驟。此後如何處理，再視情況而定。你回家要做的是，按時按量用藥。為了你能早日康複，務必注意和我們配合。明白嗎？”他講一句，我點一次頭；他又講一句，我再點一次頭，儼然一副小學生在接受老師訓話時的神態。
回家後約1個月多點的時間，我一直一絲不苟地按照陸大夫的吩咐用藥，未敢越雷池半步。遺憾的是，我未能堅持和陸大夫配合到底，重演了我和陸大夫及其他醫生不配合的故伎。上次是在手術台上，我像一頭嗓子眼被捅進一把長長的尖刀的豬一樣拚命嗷嗷直叫，沒和他們配合，使他們不得不將正在進行的手術作了短時間的中止。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的晚飯後，我一個人去戶外散步。以前都有妻陪同，今晚，妻回單位開會去了，讓我當一次孤家寡人。為了逐步加大運動量，我回家養病以來第一次跨出單位院門，順著馬路又走了幾百米，並打算繼續走一段。突然，我感到非常難受，身體支撐不住，隨時就會倒下去，不省人事，似乎將壽終正寢。我想回家，已無能為力了。惆悵感猛烈地撞擊著我的心房，我責備自己不該如此慮事不周，離開家這麼遠，如果出了事，家人都不知道，我一句話也未留，一聲招呼也未打就走，多麼遺憾。我想找一個過往行人幫我向我家人傳遞一下信息，又想如果意外並未發生，興師動眾，麻煩了人家，豈不遭到恥笑，說我大驚小怪，虛張聲勢，為人不地道，所以還是不幹為好。我顧不得當眾顯醜不顯醜的問題，慢慢地蹲下去，坐下躺下。有不少人走到我的麵前，問我出了什麼事，需不需要提供幫助，我都一一拒絕，表示我能自力更生解決問題。約1個小時後，覺得要斷的那口氣終於緩過來了，情況還有點好轉，我爬起來，拍幹淨身上的泥土，像舞台上的古典美人走路一樣半步半步地移動到了家裏。
我把我在馬路上演出的一幕告訴了妻。我和妻回顧了一下，我剛出院時，身體還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竟虛弱到如此地步呢。分析來分析去，我倆達成共識，問題不出在別的地方，十有八九是化療作怪所致。近日來的所見所聞，使我倆確信我們的結論不會錯。
我們後勤學院的副院長解方將軍，在我患病後不久也得了癌症，但他卻不如我經拖，發病後僅3個月的時間，他的治喪委員會宣告成立。我的同事認為他死於化療、放療。他說，老人年歲已高，動手術已大傷了元氣，還要雪上加霜，再來化療、放療，怎麼受得住呢。老人要是不化療、放療，可能死不了，至少不會死得那麼快。
前不久，我去北京中醫醫院看專家門診，和十幾個就診者圍坐在一起交談。當談及化療、放療時，令我吃驚的是，他們無一例外地都是因對化療、放療心存疑慮才來求治於中醫的。有幾位還有名有姓地說他們認識的某某人有極大可能是被化療、放療奪去了生命的。
我和妻當即決定放棄化療，並你一言我一語又找了幾條證明我們的決策是正確的理由：
第一，我手術後，我單位的門診部的一位醫生告訴我們，說是我的胃癌屬於中晚期，但手術時未發現有癌細胞轉移，胃周圍的所有淋巴結均皆摘除，意味著癌細胞通行的道路已被截斷，我的胃癌發生轉移的可能性不大。我的手術做得很幹淨、很成功，胃竇部分的腫塊被全部切掉。既如此，不進行化療未嚐不可。當然，要擔點風險，估計問題也不大。
第二，現在所用的抗癌藥，既殺癌細胞，也殺正常細胞。據我們判斷，我的體內究竟還有沒有能興風作浪的癌細胞，有多少，和正常細胞成什麼樣的比例，等等，我們當然不知道，醫生也未必就了如指掌，洞察秋毫。化療萬一發生了濫殺無辜的現象，使好細胞大量含冤“死去”，導致它們賴以生存的主人因免疫力和抵抗力差而一命嗚呼，它們的主人的遭遇也太慘烈了，病時疼煞，死得卻冤。
第三，醫生堅持化療，為常規做法，在情理之中。是不是每個術後的癌症病人都非做化療不可呢？做了反而壞事的情況有沒有呢？有位醫學專家曾指出，因得不到正確治療而死去癌症的病人，每年不是以千計、以萬計，而是以十萬計。死於術後不正確化療的癌症病人就不見一例嗎，難說。或許停止化療是明智之舉，是上佳的選擇。
第四，我才進行了一個多點的化療療程，就出現如此危急情況，再有二三個療程，其後果可想而知了。見好就要收，見壞也要收。見壞不收而釀大災大難的病人，僅我患癌症後，我們夫婦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就有好多起。
我和妻都是痛快人，認準了的事說幹就幹，勇往直前，義無反顧。第二天早晨，我就停止了用藥。
我也知道，已有不計其數的癌症患者成為化療的受益者，雖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所以我未免心虛，害怕放棄化療的舉動被外人知道，對我十分不利：一來是我若“栽”在自己的手裏，死後也要留下罵名，人們會指責我是癌病界的“亡命徒”、“狂人”、“怪人”，幹什麼不好，偏要挖空心思，削尖腦袋，去弄一張“豐都城”的城市居民身份證。二來是會有許多的遊說者找我，勸我幡然悔悟，回頭是岸。我便嚴守著秘密，一點風聲也不敢透。
可是，放棄化療的事卻不脛而走，應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的那句話。我的家果然說客絡繹不絕，大門幾乎要被敲爛了。我的一位同事也來了，給我曉以廢棄化療的利害，勸我恢複化療，不要玩火。
我感謝好朋友的深情厚誼，但我沒有動搖。
我的“不軌”，但未遭懲罰，還好好地活著，獲得了抗癌全麵的、徹底的勝利。我該作何解釋呢？在廢棄化療時，我和妻就找了許多的理由，其中不乏正確的部分。通過認真閱讀醫書，和一些醫者及相關人士進行討論、研究，我覺得我的不化療而不至於死的科學而完整的答案應該是這樣的：
其一，醫書上寫著，醫者們傳著，患癌症包括患晚期癌症不治而自愈者大有人在。既然不治都能自愈，不化療而愈就絲毫的震動性都沒有了，便順理成章了。
其二，化療從來就不是癌症患者的救世主。像任何事物一樣，化療也有它發生和發展的曆史。它的曆史並不長，隻有幾十年，近20年發展迅速。在它未“出世”之前，癌症的治療主要是手術切除，並非沒有救了人命的記錄。在它“出世”後，也有不采用化療而采用其他方式如手術、放療、中醫治療和生物免疫治療等，而使癌症病人活了下來的記錄，我便是其中的一例。
其三，把化療貶得一錢不值，一無是處，是一種愚蠢而無知的行為。它被醫家們公認為是當今治療癌症的主要手段之一。它確曾幫助許多癌症患者根治了自己的病。但是，醫家們指出，它的對癌症病人的治愈率是有一定限度的，是有待於進一步提高的。同時，它的適用範圍也是有一定限度的。醫書說：“總的來看，大約有35%的惡性腫瘤是可以用手術和（或）化療治愈的。”它隻對以下幾種腫瘤有著明顯的治療效果，如皮膚癌、絨毛膜上皮癌和惡性葡萄胎、卵巢癌、兒童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成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兒童急性粒細胞白血病、成人急性粒細胞白血病、霍奇金病（Ⅲ、Ⅳ期）、非霍奇金淋巴瘤、睾丸精原細胞瘤和腎母細胞瘤等。但是，目前單獨應用化療對多數腫瘤還處於姑息性治療水平。它對有些腫瘤就沒有明顯的治療效果，甚至沒有效果。比如，它對結腸癌、胃癌所起的治療作用就是這樣的。我將日本著名醫生八本迅旭邦所著的《癌細胞消失了》一書中寫的幾段話抄錄於後，以資佐證：
“然而在抗癌中，也有的即使用抗癌藥進行治療也幾乎看不到什麼療效，這也是事實。與其這樣說，還不如說抗癌藥不起作用的癌症很多更為合適。
特別是結腸癌，抗癌藥治療有顯著差異的幾乎看不到。現在的世界性的常識是‘沒有對結腸癌有療效的抗癌藥。’
不僅僅是結腸癌。應用抗癌前治療胃癌有顯著差異的也隻有5%～10%。而且，這是集中了好幾千的病例，從中好不容易才確認下來的病例。
胃癌手術後使用抗癌藥進行的治療，迄今為止的病例實在是多得很，但是至今尚沒有看到非常顯著差異的報道。現在的狀況是：即便有一名醫生說‘出現了顯著差異’，但是別的醫生卻認為：‘沒有顯著差異’，那種不管是哪個醫生做都確實出現了顯著差異的報道還極其少有。”
“使用抗癌藥來治療癌症，有的有效果，有的則沒有效果。就像剛才舉例說過的結腸癌和胃癌的情景一樣。而且副作用也很大，患者十分痛苦，這也是個大問題。”
既然化療對大部分胃癌患者是沒有效果的，我可能就是大部分中的一分子，我沒有因廢棄化療而栽筋鬥則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了。若非如此，隻能說成是我的陽壽本該到這裏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