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義詫異不已之時,莫梓轉過來了頭,滿臉無辜、楚楚可憐地問道:“老師,我怎麼了嗎?為什麼一直站在我身後。”
安靜的考場突然有人冒出這麼句話,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傅義身上。
傅義在人情世故方麵雖較常人擅長些,可看他在武府中混了這麼三十多年沒升沒降足以說明他並不精通此道。因此原本就處於詫異之中的傅義被莫梓這麼突然地一問,再加上考場千餘人的目光齊聚,竟然直接就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老臉一絲尷尬的紅暈閃過,故作鎮定的回答道:“我看你的答案寫得不錯,非常不錯,哈哈,值得表揚,值得表揚。”
能進這考場的即使不能人人得天才之名,但絕大多數人卻定是天資聰穎之輩。看了下少年無辜的表情,掃了眼監考官不自然的神色,自是大致能猜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還不是監考員懷疑這名少年考試違紀要做出懲罰,可是到了少年身邊又抓不住證據,又被少年一問,頓時啞口無言,隻好打個哈哈敷衍過去。
一想到之前嚴肅非常的監考員也會露出這種尷尬的笑顏,不少考生都低聲偷笑,笑聲雖小但也足以傳到傅義的耳中。按照傅義平日的作風,學生膽敢笑話他,他早就大聲嗬斥起來,可是這次傅義表現卻十分平靜。因為這個剛剛讓他尷尬的秀麗少年,目下又令他陷入了震驚當中。
如果前一刻那句讚揚少年的話隻是掩飾尷尬之言,那麼當下傅義對於這名名叫莫梓的少年是真心的欣賞了。
平鋪在桌麵上的試卷中的每一題每一個答案都回答得找不出一絲的瑕疵。在批閱參考人員名單時,傅義就已經知曉莫梓這個“理論大師”。但從上交的材料看來,這位學生曆任導師的記錄中都提到過這名少年桀驁不馴且不善實戰的特點,傅義據此判斷少年隻是理論在這屆煦州府學生中異常突出,可總體上與韓赤傲相比無一提之值。
但是眼下少年的各種學科理論水準就算是整個極聖門三十三省一百六十七州在傅義眼中也是難有同輩可出其右。隻是可惜莫梓似乎體質孱弱,否則日後大有可能成一代宗師,威震四方。即便如此,隻要不出意外,少年的成就日後也定是遠超於他。如若招如門下……
雖然描述起來慢,但自從傅義下了座位到思量完畢也就隻就隻在頃刻之間,下一刻,傅義衣裳微起,就站坐回了原位。
初秋的下午,太陽火紅而不毒辣,陽光溫和而不焦躁,空氣清新而不寒冷,微風輕柔而不狂烈。淡淡的幾片雲在空中飄蕩,點綴著滿天的蔚藍。大羅山下,武府之內,沒有運行控溫法陣的大殿,藥香果味禽啼蟲鳴不分高低貴賤的信步其中,大殿兩旁立柱上的“極無旁顧,聖至道成”見證了一代代的青年才俊,不知還會矗立多久。
大殿寶案的沙漏滴啦滴啦地響,滴啦滴啦地粉碎著幾許學子的夢,滴啦滴啦地鋪就著幾許青年的路。距筆試結束不足一刻鍾的時間裏,有人自信滿滿地停下了筆,有人心焦如焚地奮筆疾書。還有一個人因為呼嚕在心中被人痛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