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柱,曲折廊,綠樹落影,天低沉。
項恒走在廊間,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包裹住洛悠然的,問:“然兒,你怕嗎?”
洛悠然搖頭,唇角上揚,仿若萬千白蓮齊綻,美得心驚,五指扣住項恒的手。
此次祈福宴,本就與鴻門宴大相徑庭,隻是理由不同罷了。既然桃花教敢明目張膽的掀浪,他們就有本事乘風破浪!是輸是贏,皆在此一舉。
引路的公公畢恭畢敬的在前麵帶路走著,轉過最後一個回廊,便是一派賓客滿座的熱鬧景象。整個園子裏高官齊坐,宮女整齊的候在一旁。其中在單獨的高坐上還有一個空位,不用猜便知曉是誰人之座。
慕容琳的勢力之深恐怕已超過他們的想象,就連當朝宰相自居下座。他今日開這大會,擺明了是要謀權篡位!
項恒帶著慕容琦玥入席,丞相家的公子陸文嶽忙招手與他打招呼:“逸之兄!”
項恒循聲看過去,陸文嶽對他露出一個了不得的眼神,上下打量站在他身旁的洛悠然。
顯然,他是在說項恒有膽,方休了慕容家的掌上明珠,竟明目張膽的帶著側妃入宴,擺明了是要給慕容家難堪。要知曉現下的形勢困難,慕容家要反,還真沒誰能攔得住。除非項恒有通天本事。
項恒不在意的對他點了一下頭,牽著洛悠然入座。許多人也因為陸文嶽那一聲,往項恒這邊看來,神色各異,皆是想他活不過今晚。
不一會兒,慕容琳入席,由人簇擁著在上位落座,如鷹的眼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項恒身上,勾起一絲冷笑。
洛悠然也在這時看著慕容琳,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慕容琳,以為慕容尚書至少也該有些書生氣,生得俊美,畢竟慕容琦玥的傾城之貌她早有見過,隻是沒想慕容琳竟生得像一介武夫,絡腮胡子,鷹眼如勾,臉盤頗大,倒和戰場廝殺的將軍相貌上沒兩樣。
“皇上受病魔纏身,怕是有妖魔作祟,我慕容琳未盡臣子之責,在宮中召集各位共同祈福,望皇上能早日康複,就算皇上罰我不守禮數,我也認罪了。”慕容琳哀慟的低戚,堪堪表現出一位衷心老臣的模樣,實則虛情假意。
但如今情勢下,皇帝臥病在床,眾官把柄在其手,更不要說其中還有些本便與慕容琳站在一條船上的人,百官無人敢站出來反抗,皆順著他的意道:
“慕容尚書衷心可鑒,皇上定不會怪你的。”
“是啊,慕容尚書為皇上祈福,皇上定會感受到你的誠意。”
“項國能有慕容尚書這樣的忠臣真是項國的福氣啊。”
唯有項恒,以及一些從心裏不願與慕容琳同流合汙的大臣默不作聲。
“好了,既然要為皇上祈福,我們先祈福吧!”慕容琳居高臨下的看著眾臣順應,擺了擺手,端坐在寬大的雕花木椅上。
接著,有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由人領著在宴席的後側的空地裏,抬手對慕容琳一揖道:“貧道見過慕容尚書。”
慕容琳滿意的點頭,道:“恩。這位天山道人乃是我跋山涉水為皇上請來祈福的,最是靈,但願皇上能早日康複。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