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開始播放,原本應當平息下來的怒火,卻漸漸地愈演愈烈。似乎有人在滅火的時候,不小心將旁邊的酒瓶打翻了似的。
“雅籟讓我們跟著她去洗別人的腦……說白了,我們隻不過是跟班的存在而已。一個玩伴。就像是陪太子讀書的書童那種感覺。而我們拒絕了。”
他說罷,停了下來。不再開口。像是全部都交代了似的。可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他說的話,麵麵俱到,句句屬實。仿佛在說著這個世界上的真理一般。可我總感覺,有哪點地方不大對。這很沒有道理,但不知為何,我執拗的如此認為。
第五集《maschera》開始播放,依舊是悲傷的主旋律。原本應該津津有味的觀看的我,現在卻猶如嚼蠟。
他還沒有說出最真實的感想。他還有什麼地方在欺騙我。
他的臉上什麼都沒有,專注地看著《maschera》,看著這部他不怎麼喜歡的動漫。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泛著光的屏幕當中,努力的將眼前的鏡像轉換,輸入腦內。
專注的猶如認真聽課的小學生一般。
難道是我多心了嗎?我不禁如此認為著。
原本的期待就像是鏡花水月,等來的不是坦白而是隱瞞。石子落入水麵,花月倒影霎時破滅,掀起陣陣波瀾。
我固然喜歡美好的事物。猶如中野伯父說的那般,我是一名理想主義者。瞳也是。我們都在計劃,在策謀著各自的未來。並以此作為目標,奮力的前進著。認為隻要如此做了,我們就能成功。
但理想主義者最大的弱點就是執行力的缺乏,或者說是缺失。
就如同交友,我固然有足夠的計劃,充足的準備。我上網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搜尋了各種各樣的交友方法和談話技巧。在數據層麵上,就以處理冷場的這一事態發生,我就有上百種的處理方法。但很可惜,我做不到。
所以我放棄了自己能交到朋友的可能性。理想主義者們不需要自己做不到的計劃。我狠狠的將它丟在腳邊,碾碎。收掂一番,丟入垃圾桶。
現在,我也要使用那種粗暴的辦法了嗎?
對於不完美的事物,人們在無力改變的情況下,唯有兩種選擇。便是忍耐與避開。
那麼現在呢?
微亮的燈光搖曳著,像是孢子似的飄灑在我們四周,照亮著我們。我和瞳像是被禁錮於此了一般,無法動彈。又有一些像是被美杜莎所石化了似的。
此刻,環境和我們,似乎成為了某種固態的存在了。就像是石龜一般,陷入到了深深的沉睡當中。無論周圍發生何事。
我現在的心情又是怎麼樣的呢?
我忽然想到這裏。過了好一會,我都無法辨別出自己的想法和心情。但我的胸膛處好像被掏空了似的,什麼也感受不到。
我漠然的體會著這種感覺,這種空無感。我就像是努力的執行著0和1互相交錯的代碼的計算機一般,計算著,分析著。但我無法像是普通的計算機一般成功的得出結論。說到底,計算的公式是錯誤的。就像是3.14一般,永無止盡的計算下去,也始終無法找到終點。
可我又能怎麼辦呢。由始至終,我隻找到了如此的一條計算方法。所以,就算這條計算方式是錯誤的,通向毀滅的,我也隻能如此計算下去。
忽然的,我仿佛又回到了與瞳見麵之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