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岫聽了受用,小子是個人材。
“農奴案裏,張姓富豪說有賣身契為證,貧農王家大小十七口全都賣給他為奴,賣身契上的手印個個齊全,但是王家卻一直不肯承認有這件事。案子拖延至今一直未能斷清,與黃婆子官司有些類似,涉及到指理,這也是幾任縣令無法斷清的原因。”莫雲岫感興趣地聽著,於陶巧妙地為自已分辯了一下,“說來慚愧,五年前於某新任落霞鎮仵作,指理尚且生澀,對農奴案束手無策……”
莫雲岫大度地揮手,以前的官司幹他屁事,重要的是眼下的業績。
“小的受黃婆子案件啟發,重新翻閱五年前的農奴案件,套用小的新近研究的指理學,發現其中有重大漏洞!”
“哦!”莫雲岫更感興趣了,“快說!”門外的木瑾茗也豎起了耳朵認真聽。
“指理學上說,按照指紋的疏密程度可以判斷出一個人的體態與年齡。農奴案裏,王家十七口人中大人小孩皆有,其中就有十三歲的孩子,小的找了幾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做了指紋實驗,結果發現大人與小孩的指紋疏密完全不同。而農奴案裏的王家指紋,完完全全都是大人的,由此可以判斷,那張十七口人的賣身契,根本就是張姓富豪偽造的!”鏗鏘有力的聲音說完,室內頓時靜了靜。
莫雲岫得意的大笑聲隨即響起,他興奮地拍著於陶瘦弱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好樣的,於仵作!”又可以借機盤剝土地主了,是盤剝好呢還是要名聲好呢,傷腦筋!
木瑾茗再也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好!說得好!絲絲入扣!有條有理!”
進門先看見縣太爺,那身光芒四射的慵懶氣質首先衝擊眼球,到哪都是吸引眼球的發光體。然後看到縣太爺下首坐著的一名年輕男子,和連宜一樣的樸實氣質,隻是臉色蒼白,更消瘦些。
二人愕然地看著她。莫雲岫回過神來:“哦,木師爺啊,你可來了!”再不來他就要打發衙役去請了,敢不給他莫雲岫麵子,要不是知道這幾天木家辦喪事,他真有抓人的打算。
木瑾茗對莫雲岫歉意地欠身:“大人見諒,小的因為家事拖延,耽誤了些時日。”
莫雲岫對木家那些勞什子事一清二楚,還知道木秀才老婆死了的當天,木家侄公子就被掃地出門,其間迷路三次,撞牆兩次,標誌性建築縣衙就在眼前她竟然看不到,最後隻得雇了輛牛車拉了五十步到點。想起衙役一個接一個遞回的消息他就感覺好笑,還真有路瞎到如此程度的人,看她公堂上打官司挺機靈的啊!
“木瑾,新任縣衙師爺,以後就是於仵作的同事了。”木瑾茗明顯對於陶興趣更大些。
於陶客套地回禮:“木師爺客氣,都是為莫大人辦事。”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