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在戒律宗的三個月“刑期”回到臨水峰,雲歸第一時間便興衝衝去找師父說參與競法大會的事。
急於為雲天爭取到登仙草的念頭,讓她顧不上多想其他,譬如淨塵是否也隻是被罰掃了三個月的刑堂?譬如私下比拚又驚動法獸一事,當真隻應罰她“伺候”獬豸三個月?
但此時的她不去問,自然也不會有人主動跟她提起,知道內情者皆不會將某人暗中為這小徒兒所做的一切輕易揭示,不知情者更是無從探知此間真相。
法器還在師父手上“存放”著,所以雲歸跳下雲霓的烏羽扇後,是一路跑進臨水殿的。
三個月後重回縛仙宗重又見到師父仙顏,讓她激動得暫且忘記之前師父一直在生自己氣的事,隻顧著瞠大一雙瀲盡日光般明亮燦爛的大眼睛,興奮地撲到忘川麵前。
“師父,徒兒想參加明年的競法大會!”
原本一別三個月,雲歸積蓄了好多好多話想說,可是終於見到那張魂牽夢縈的絕世仙顏,她憋了好半天竟隻冒出這樣一句頗為煞風景的話來。
不過幸好數千年都沒能改變其絲毫驚世風華的忘川,清雅淡漠的神情絲毫未變,隻是深不可測的眼底隱約流過抹無人能夠捕捉的光芒,淡淡說了句:“回來了。”
雲歸愣了好半晌才猛地點點頭,如夢初醒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鄭重地向師父磕了三個響頭,“弟子知錯,日後定不會再讓師父與縛仙宗蒙羞!”
久久未聽到忘川的動靜,雲歸也不敢抬頭看,便一直用額頭抵著冷冰冰的隱隱可見雲煙浮動的地磚。隻覺得額頭上那絲涼氣漸漸侵入體內,順著血脈漫延到四肢百骸,一寸寸的直涼進心裏。
“你適才說要參加競法大會?”
忘川碎玉般清冽澄澈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雲歸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道將她自地上托起,怔愣須臾便是一喜,心知這是師父原諒她的表現吧?
“是啊師父,我聽雲燁師兄說明年的競法大會獲勝者,可以得到‘登仙草’!徒兒若是能僥幸獲勝,二師兄損失掉的修為就都可以彌補回來了!”
沒有什麼比師父原諒自己更值得開心的事了,雲歸霎時又變回那個樂天陽光的小徒兒,歡天喜地的湊到聖潔清高得讓旁人不敢親近,生怕會褻瀆了的縛仙宗師身邊。
隻是還不待忘川開口,隨後跟進來的雲霓涼涼的冷水就先潑了下來。
“你入門才多久?若當真論起競法,別說淨塵那一輩的人了,隻怕覺字輩或是定字輩的師侄你都鬥不過,更別說同為雲字輩的同門了!就算你從現在開始能一日千裏的精進,那樣想與其他宗雲字輩同門比拚,隻怕至少還要再修行數十年才行!”
雲霓其實並非有意打擊雲歸,隻是看她如此天真,便忍不住說出實情來“勸”她莫要再白日做夢。
如果有可行性的話,他早就跟師父提出報名好為二師兄爭奪登仙草了,可是連他這號稱千年難遇的“天才”,都沒有半點把握能以現在的修為戰勝其他第四代雲字輩同門,更別說比他入門還要晚的雲歸了。
除了他們縛仙宗,其他雲字輩弟子都是已過千年的修為,豈是他們短短數年間便可超越的?
“師父,小師兄說得是真的嗎?”
甚至都無暇反駁打擊自己的三師兄,雲歸瞬間黯淡的視線,帶著最後一絲希望重又看向麵無表情的師父。
“正如雲霓所說,以你現在的修為若想戰勝定字輩以下的弟子或許有可能,但妄圖挑戰雲字輩同門……還剩不過一年光景可以努力,的確有些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