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這回事,你把往年的刑案卷宗給我看看,看有沒有他的名字。”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眾多卷案中,果然找到了劉鑫隆的案卷,數年前還挖過人家墳地、誘騙驛丞丫鬟。雖然裴儒新對他沒做任何處置,可也記錄在冊,實屬難得。
翌日,縣城最大的錢米莊老板劉興隆被被請進縣衙。
在簽押房文怡打量了一番這位眼前鑫隆老板,隻見他約莫四十五歲年齡,麵頰尖細,眼睛賊亮滴溜溜地轉,中等身材,身著綢緞。文怡知道這個相貌就是傳說中的奸商,不容易對付。
茶水端上來了,是祁山本地茶,文怡客客氣氣地接待他,給他上茶。茶水喝完一壺了,還不提正事,周二拐在一旁暗笑他越發老練了。劉鑫隆嚐了嚐茶,便喝不下去了,原來這是苦茶,他實在憋不住了,欠了欠身,問道:“大人找我來一定有要事吧?”劉鑫隆心想要喝茶我家裏有的是好茶,幹嘛在這裏可這些苦茶。
“好吧,我打算把祁山煙葉收購任務交給你,不知劉老板意下如何?”文怡放下茶杯雙目有神地盯著劉鑫隆。
“大人,這個可不太合適吧?鄙人雖略有餘資,可大部分並非鄙人所有,皆為街坊鄰居存款,鄙人不敢挪用,收購煙葉可是需要大筆款項。收購煙草本是賺錢行當,可今年哪些煙商賈,非死即逃,目前隻留下李建新,可他都不敢收購,你朱大人那我當傻子,還是一個圈套,我將變成下一位黃家財?因此這事情萬萬不能答應。
奸商果然不好對付,文怡笑道:“縣衙倒是還有點銀子,放在那兒也五他用,不如存入貴錢莊。”前些日子雖然收購煙葉花去一本分銀子,那些銀貨兩清者,政府立馬就去催繳稅款,且馬上到十月了,又要收稅了,文怡因銷毀煙葉所產生的銀子,由稅收補上,因為今年隻需上繳往年的四成稅收,這一筆稅賦在商賈那兒便可滿足,餘下的稅款可補充政府的消耗,和農戶補貼。這個算盤文怡早已考慮過了。
將公銀存放在他的錢莊按理是件好事,可以拿出去放高利貸。可他還是擔心這廝一個圈套,因為他見證了當時與縣尊打得火熱的黃家財如今已經歸西了。因此就算縣尊給他一萬兩銀子他鐵了心不幹。
劉鑫隆兩個黑眼珠快速地轉動一會,說道:“鄙人從來沒有經營過煙葉,也不知道烤煙製作,收過下來不過是一堆煙草,大人如此不是有意砸我的錢米莊嗎?我看還是讓臨縣去收購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咱們縣的煙草當然由咱們收購,烤煙作坊可以考慮設在掛榜山或者在金洞山上,因為那兒幾乎沒有人煙,我不查你就沒人管你,在黃家財手裏做事烤煙的工匠你盡可以招回來使用。”文怡知道這種事情既然是要禁止就不能明目張膽地搞,不給錢米莊的甜頭它時不會心動的,按照文怡初步估計,明年已經沒有多少人種植煙草,後年應該基本絕跡,你這個烤煙作坊不過起到一個過渡作用。
劉鑫隆還是推辭,連連搖手說這個不是他能做的。
文怡一拍桌子,嚴厲地說道:“本官好言勸你做生意,你卻違逆難道真的要我強製嗎?”
劉鑫隆也是見過世麵的商人,他這個錢米莊在永州還算響當當的有名,他知道縣令已經撕破臉皮強迫他收購煙葉,但我不是嚇大的,無須轉彎抹角,冷冷地說道:“大明律規定的是自由貿易,大人何苦咄咄相逼,再說了我劉某人向來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生意,沒有觸犯朝廷法規,在下告退了。”說罷拱手要離去。
文怡一拍桌子說道:“慢著,老老實實本本分分,我看不盡然吧?黃家財的烤銀作坊、胡海雲的家產哪去了?是不是變成你的了?”
劉鑫隆站在滿前停了下來,因為門外有黎寶把手,但他仍然麵不改色地說道:“他們自願賣給我錢米莊,我們是公平買賣。”
“好個公平買賣,一百兩銀子能買下偌大一個莊園,作坊?”
“是一萬兩。”
文怡冷笑道:“好個一萬兩,那九千九百兩哪去了?你搭不上了吧,我告訴你,他老婆瘋掉了,你私吞了。還有數年前縣城外驛站裏住著一位蔣濤的驛丞,他的女兒、丫鬟哪去了?你能告訴我嗎?答不上來了?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