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拐看的便是一個女子與一個牧童,跟在牛後麵,牛背上馱著的正是文怡。他對竹沁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她是大家閨秀的。
文怡醒來就詢問案情進展。這時候周二拐與柳青衣均在場。他們知道大人剛剛從閻王爺打了一趟轉,應該要好好休息,於是吞吞吐吐不敢說。
文怡當然明白他們的心思,說道:“你們去準備晚飯吧。”
很快晚飯準備停當,大夥兒見文怡食量不錯,知道文怡恢複也快,於是吞吞吐吐將勘察的結果回報文怡。
夏婆子的家是找到了,但不在家裏,家裏人也不知道她的蹤跡。
小紅嫁給牛二,可牛二家於昨日清早突然起火,燒死一對男女,麵目全非複發辨認。
文怡聽了心裏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還是慢了一步,但是這也不難判斷,因為張彩早已知道自己返回祁山具體時間,他隻要趕在文怡回家之前通知張普生,張普生就有時間毀滅證據、殺人滅口。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黃百通,怎麼樣?你們保護起來沒有?”這是最後一位證人了,如果這位證人丟了,那案子就很難辦了,線索會完全中斷。
“按照大人的吩咐已經保護起來了。”柳青衣低聲答道,停了片刻他繼續說道:“大人英明,今天我去沙灘橋回來途徑黃百通家,見他家房子也被燒毀了一部分。”
文怡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還留有一個獨苗,你叫讓葛宏遠,一起去查明這些事情是誰所為。我估計縱火犯不一定是張家人,但一定是張家人指使的。”
文怡叫上葛宏遠是因為葛宏遠功夫不錯,周圍人鮮有敵者,這也加大了勘察的力度。既然張普生已經喪心病狂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幹得出來。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蘭香和小寶的安危,文怡離開祁山這麼久一隻沒有去看過蘭香,蘭香若出事了,那就是罪莫大焉。
這時候縣衙廚師上了一道紅燒鯽魚來,這可是蘭香的拿手好戲,舉著的筷子便停了下來。
文怡回憶著與蘭香在一起是吃過的她所做的菜,她偷偷摸摸背著東坡為文怡送飯,經常帶著東西來文怡居住秋爽齋來,想到這裏文怡猛然從桌子上站了起來,匆匆擦了嘴唇,一邊整理了衣服一邊說:“師爺,去命人備車,我要去一趟零陵。”
周二拐跪下磕頭道:“大人剛從閻王爺回來,立馬風塵仆仆外出辦事,想必有些不妥,不妨讓小的代大人跑一趟。”
“師爺,你無須擔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再說了這事兒還是需要我親自去一趟。”
“聽說夫人攜公子不日返回祁山了,想必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你的書桌上放著一封從寶慶花橋的來信,想必是夫人所寫的,大人是否先看看這封家書在啟程?”
這時候早已有人將家書拿來,文怡展開信箋,蕙蘭說了一些別後思念的話,信末說估計二月十六啟程,算來明日即可到達祁山縣。
文怡微頷了下首,“我一位友人在零陵蒙冤落難,估計張普生不會放過她,因此我得盡快趕去,夫人明日若到了,命她先候著,我最遲明日晚上見她就是。”
周二拐一想,雖覺得文怡之舉太過反常,可一定是事關駱家案情,時間安排上也算合理,遂應了聲“是”,退下去命人備馬車。因為人在馬車裏可以休息片刻,比騎馬要好一些。
馬車內,文怡靠在軟墊上,閉著眼睛似乎在睡,心內卻是一點不安穩。
其實最明智的做法是派柳青衣先去一趟,畢竟柳青衣去過那地方。自己在祁山縣衙靜靜等候消息,如果確實有變故,再行動,如果蘭香毫發無損在那兒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那麼一切如舊,也不用去打擾她,張普生想必也難以追查她的下落。這樣急匆匆地跑去若走漏消息,張普生先一步到達零陵,則蘭香真的在劫難逃了。
文怡如此匆匆出了衙門,雖然盡量隱秘了行蹤,也故布了疑陣,可並不見得能百分之百地避開暗處窺視的耳目,但是文怡靜靜等候的時間太久了,久得太怕錯過,太怕萬一了。